就连虞子伶请示自己要去宫清那帮忙,她也完全无所谓。
今天倒是难得出了门,静静在院子里坐着。
“这是什么?”
梁秋池看着她怀里素净但名贵的布料,淡淡开口询问。
“西北的将士们已经回城,宫宴召开在即,奴才这几天在宫里帮忙,领得了这布料想着给殿下做身衣服。”
虞子伶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她的神色,果然,一听到这话,梁秋池病恹恹的神色突然亮了几分。
“我们也去……?”
她像是有些不敢相信,又多问了一句。
“当然了殿下,这次您不仅要去,还要漂漂亮亮的去。”
虞子伶把布料拿给她看,目光扫过梁秋池有些不合身年份又久的衣服,心底叹气。
真是个无人疼无人爱的苦命女子。
其实这算不得什么上好的料子,但对于梁秋池来说已经是极好了,她轻轻抚摸着,心底涌出了一点小小的希望和酸涩。
她抬头看着眼里满是包容的虞子伶,好像自己这段时间的疏远只是小孩子的无理取闹,比起赌气的自己,虞子伶永远都在为她考虑。
哪怕是太监又能怎么样呢?
有道声音在她耳边小声说着,这天底下不会再有第二个虞子伶了。
梁秋池眼底闪过一丝挣扎,这么久的努力在这一瞬间顷刻崩塌,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你怨不怨我?”
她一直对她这么不好,虞子伶肯定是怨恨她的。
虞子伶一愣,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被梁秋池打断。
“你不用回答我,反正我也不想知道。”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连称呼都忘了,关上门躲在门后,偷偷擦去眼角的一滴泪。
这一切都是泡影,等她恢复了公主身份,她要什么都会得到的。
她不能走母亲的老路,被人抛弃落得死不瞑目。
一个小太监而已,她绝不后悔。
心脏又隐隐传来痛意,自从虞子伶来后,她发病的次数比过去的频率高了很多。
虞子伶不知道就这么短短一会,梁秋池竟然能想这么多,她把布料收好,回想着梁秋池大致的身形,打算在宫宴前找人做身衣服出来。
梁秋池这两次的月例都全部给了她保管,够找个好心的小宫女了。
梁秋池依旧保持着她的冷淡人设,但虞子伶能明显察觉出她的兴奋,直至做好的新衣回来,那夜下了一场大雪,第二天传来宫宴召开的消息。
一开门就是白茫茫一片,皇宫深处是张灯结彩,只有这冷宫是寂静一片。
门外还下着小雪,虞子伶打着伞,站在雪地里,抬眼看着屋里的女子。
“殿下,该出发了。”
梁秋池今日是往日接近二十年里最美的时刻,她看着不远处的青色身影,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其他的东西均被大雪掩盖,只有撑着伞的那人才有一点颜色。
梁秋池默不作声的走到她身旁,虞子伶的面容在这雪地里更显得不真实,两个人齐肩踏在这雪地里,给了她一种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