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懵懵的她,一听是报复耿霖河,根本不会再犹豫下一秒。
于是一群绿衣儒生,簇拥着一位红衣红伞的人,在大热天的晌午,喊着叫着就出发了。
走着走着,红衣红伞的人渐渐跟不上他们的脚步。
于是,在皇城的红墙宫道上,一大片绿在前,而那一点红越落越远。在几个拐角后,那点红竟是完全消失了。
“雪兄怎么还没来?”“哎!雪兄之前好像就因为跑得慢,被我们丢下过一次。又忘了慢点走等他了!”
几人都走回到国子监门口了,都瞧着耿霖河在学堂里挑衅夫子、大闹学堂了,却还是等不来缈映雪。
正当他们心里直犯嘀咕时,却见牛砾气得一脚踹到旁边的槐树上。
“俺老牛,又被人骗了!什么雪兄雪兄!就是出卖兄弟的!”
身后的几位弟兄,本来还想说几句公道话,毕竟人是跟着他们身后来的。可能就是迷了路,不至于到背叛的程度。
青禾却道:“没事。等你们牛兄再瞧见人那张脸,又会一个劲地叫好兄弟了。”
正当弟兄几个笑起来时,却见一辆雍容华贵的轿子停在国子监门口,而那轿子上下来的人,正是红衣红伞。
“哎还是雪兄周到!人还特意雇了辆轿子!”牛砾见人终于到了,赶紧跑了过去。
青禾要阻止,却已来不及了。其他兄弟正要冲过去的时候,青禾忙道:“那是皇室的龙纹凤顶轿!只有东宫太子能坐的!”
“啊?大家快跑吧!牛兄他定是吉人自有天相!”
。。。。。。
而另一边,曲曲折折的宫道上,缈映雪边打瞌睡,边往前走着。宫道虽然七拐八弯,但国子监好歹是东南院落里最高的一栋建筑,只要往那个方向走,总是能走到的,只是耗时多久的差别罢了。
但这时,她偶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说来也特别。
偌大的玉京城、偌大的皇城里,只有此人明面上与太子妃最为不合。
白琰很少出国子监,他平日在皇城里醉酒消愁,知道酒后容易出事,所以一直待在国子监里。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在官道上犯了酒疯,冲撞了贵人。
而另一方面,是为了避人。
误把缈映雪灌醉后,他出了那件屋子,去打了几口清酒。本是不想管的,但打酒时却总是分心,打出的酒散了很多。酒入愁肠后,又因为挂念着某事,总是觉得滋味不对。
他这才吞吞吐吐、犹犹豫豫、慢慢悠悠地走回到那间小学堂。可学堂的门,不像他出来时特意关好的,而是全敞开的。
里面果然已经没有人了。
他一会觉得,那学子应当是醒过来后,自己走了的。刚要躺下做酒中仙,脑子里又满是那张明媚带着春光的脸,一时间又有万般担忧涌上心头。
小学堂的门打开又关上数次,最后终于落在了他的身后。而他状似无意地在国子监到处逛了起来,从东走到西,又从南走到北。最后走出国子监时,他才惊谔地发现,刚打的一壶清酒,竟被遗忘在了那小学堂。
而方才在国子监转来转去找人的三炷香时间里,他竟是滴酒未沾。
意识到这点时,他又身体反射般转身,想要走回国子监。可没走两步,迎面却见到一位红衣红伞的故人。
那故人,已经多年未见了。他知晓她如今,已经手眼通天。按照他们的旧交情而言,若是他有心主动投诚,他也不至于在国子监蹉跎。
但他就是不愿也不想,甚至有些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