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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进一步（第2页）

脑子里还在反复回放她那句：“我不想离开你。”

他太清楚周辛夷说话的方式。每一次示弱都藏着一步棋。可这一次不一样，她没有撒娇，没有哭，也没有挽留。她只是说了实话，然后等着他接招。

那张便利贴还压在客厅桌上，字迹潦草，没有任何修饰，字面意义写得像她一时冲动，也像她终于妥协下来的放弃，可周叙呈知道那都不是周辛夷要表达的。

“你决定吧，我都听。”

这句话看上去是放权，其实是诱敌深入。

他太清楚，她是学他长大的。她冷静清醒，知道退一步怎么换来推进两步。可偏偏就在刚刚，她选了正面撞他，挑明了一切。

桌上手机忽然亮了一下，是会议提醒。

周叙呈起身，拉开椅子又顿住，盯着手机的光源发了几秒呆，终究还是拿上西装外套出门了。

他走得很快，像是抓住了一个得之不易的逃离机会。

楼上，周辛夷的卧室还静着。阳光斜照进落地窗，一片光晕落在她垂着头的睫毛上。

周辛夷靠在房间一角，书摊开着，却已经有好几页没翻动了。

她没有去追，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把头轻轻靠在墙壁上，仿佛闭着眼睡着了。

可她没睡。她只是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远，听着门锁轻响。

她在等。不是等一个决定，而是在等他自己明白，他早就已经没有办法把她推出去。

她从来不是要赢她的父亲，她只是想要……

想要那个男人，在面对她的时候，别再躲了。

*

夜深了。

周叙呈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门锁轻响时，整个屋子静得像没人住过，只有楼上那扇房门，缝隙透着一线微弱的灯光，像是刻意没关死。

他换了鞋，走进客厅，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桌子——那本摊开的护照依旧压着便利贴，没动过。他走近了几步，又盯了几秒，才移开视线。

不知是不是错觉，屋里一股淡淡的柚子味还没散，是她身上的沐浴乳的味道。周叙呈站在那儿没动，手指抵着眉心。脑海里全是她白天的神情，眼神干净，却不留退路地压着他一步步走。

他忽然觉得心烦。

不等他思绪理清，楼上传来轻轻一声响。像是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他没有抬头，静静等了几秒。

果然，几秒后，那熟悉又轻得近乎脚尖落地的声音，从楼梯上缓缓传来。

是她。

他没动，连眼神也没分过去。

周辛夷站在楼梯口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背影。他脱了外套，站在护照前，却不动手收起来，也不碰便利贴。

她走下来时，脚步很轻，像怕打破这点脆弱的平静。

周叙呈听见她靠近，却还是没转身，只问：“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她答，声音低低的，跟她站的位置一样低。

“你明天不去上学？”

“我起得来。”她顿了一下，“……反正我不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