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心力与时间再浪费在这上面,她不想因此与裴云程生出嫌隙,更不想因此耽误了事情的调查。
于是,她道:“说不出来也没关系。”
其实喜欢上自己也是人之常情,如果得到自己的回应就是裴云程想要的,那她给他。
“我们变亲近些试试吧?”
说出这话时沈卿发觉自己的心头竟是一阵酸涩,没有心动的怦然,没有脸红,她说出这句表白一般的话语,可心情却平静得如一潭死水,甚至没有当初唤裴云程名字时的悸动。
她只感觉眼眶有点发酸,她知道这样的话说出口就代表了利益交换,无论裴云程对她曾有过几分真心,这句话之后真情真意迟早都会灰飞烟灭。
她倒希望裴云程同顾言玉一样,只是想要利用她与阿念来争夺军权,那样她与他还可以说是合作关系,是平等的,可惜不是。
她望着裴云程瞳孔收缩,可紧跟着剑眉下压,眉骨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神,显得他漠然冷淡。
他抽出手,没有说话。
他生气了。
沈卿的手还僵在原地,她本该为裴云程的拒绝感到惊慌,她似乎猜错了,可她却生出些庆幸。
裴云程不再看她,只侧过身,对后方冷道:“站在那不过来干什么?”
凌成化站得远,听不见他二人的说话声,此刻直对上裴云程的眼才确认自己可以过去。
当初五味楼初见时他没注意到二人正谈话,凑过去得了裴云程冷脸,这次他学聪明了,特地等二人说完才过去,却见裴云程脸色依旧难堪。
可能就是死人脸吧,凌成化腹诽。
沈卿默默收回了手,神色已恢复如常,似乎刚才他们确实只是在讨论案情。
“口鼻、咽喉都不见泥沙痕迹,只浅显处留有一些,已可以确认是死后抛尸水中的。”裴云程直入正题。
凌成化揉了揉眉心:"水尸难验,尽管如此也难以确认是否是毒杀。"
“银钗可管用?”沈卿问。
“没用,世上有太多毒是银钗验不出的了。”凌成化回道。
见沈卿对自己胸有成竹的模样有些讶异,凌成化这才想起向她解释道:“我略懂药理,也因此特地来协助公子。”
他这话一说,沈卿登时又想起他下午的奇怪举动,目光带上打量。
凌成化避开她的眼,了当道:“简而言之,尸体留下的线索已是少之又少,毒物在水中已失,验毒肉这法子便不可靠,加之水中腐败也会毁去尸体的中毒痕迹,别说查出什么有用线索,仅靠尸体甚至无法辩出是否是中毒身亡。”
沈卿皱了眉,觉出些古怪。
裴云程道:“那便先提审疑犯。”
“现在?”
“现在。”
凌成化没再多问,应了声是便转身带人去拿何清许。
目送着他走远,沈卿转头望向裴云程,轻声问:“他已验过尸了?”
裴云程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为何还问尸体相关,便只是摇头。
沈卿略略歪头,她轻挑眉,温和的语气里藏着点兴奋:
“那他为何笃定银钗和毒肉什么都验不出来?”
“难道他知道早就这是什么毒,甚至连带着能否被验出都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