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儿,你不是说还要吃我的喜酒吗,你躺在这里我还怎么请你去吃酒,再说了那郎君还得让你先过眼呢。”林昭月轻轻地唤了一声,沙哑的声音撕扯着喉咙,嗓子传来干涩的疼痛。
“林叔,对不起。”林昭月跪在刘叔身旁,声音哽咽道。
林叔轻轻拍着林昭月的背:“月丫头,你要替她好好活,活出个样子来,让她在天上也安安心心。”
林昭月想说什么,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想说的话全都被哽咽吞没,伏在刘叔的臂弯不停地抽泣着。
二人又回到了原先的旅舍,期间白老板来过一次,说了些安慰的话让二人节哀,还说了几日后流寇可能会打过来,让二人不要到处跑。
林昭月在旅舍一直未出门,刘叔给他买的饭也没有动,整个人就躺在地上,形容枯槁。
直到下午旅舍的老板来说门口有人找她,这才起身下楼。
林昭月刚到楼下就看见门口站着的两人,楚玉辞和他的朋友。
“你们找我?”林昭月问道。
“嗯……那个我发现了一家好吃的糕点铺,比奶糕好吃多了,你要不要尝尝,我们带你去。”楚玉辞身旁的人挠头道。
林昭月轻轻笑了笑说:“谢谢了,我现在不想吃。”
“额……那还有一家面馆,面很筋道,你要不要尝尝?”
林昭月又摇了摇头。
那人见林昭月都拒绝了一时束手无策,只得将希望交给一旁的楚玉辞。
“刘婶儿的事情我们听说了,还请林姑娘节哀。”楚玉辞温声说道。
“谢谢。”林昭月淡淡地回了一句,便准备转身上楼。
“刘婶儿既然舍命救了姑娘,自是希望你能够自在欢愉地活下去,而不是活在她为你牺牲的阴霾中。”楚玉辞注视着林昭月的背影,眉间隐隐有些担忧。
“我知道,但我需要时间。”林昭月的指甲深深抠入扶栏,留下几个月牙痕。
林昭月回到房间后脑子继续躺着,看着窗外的飞鸟,一直待到晚上,期间刘叔来过几次,说现在城中都知道流寇可能要来,现在人人自危,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汴州总督署
近来的总督署人人都小心谨慎,不敢犯一点小错,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到新上任的总督,毕竟此人刚上任的第一天就下令斩了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上一任的总督,其余剥去官爵的更是数不胜数,总督署的人里里外外的差不多都换了一拨。
此时的总督署大厅内,十几个人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有的人甚至偷偷擦了擦额间的冷汗,案桌上摆满了卷宗,坐在一旁的人正在一本一本地翻阅。
只见那人头戴一顶黑色官帽,披着一件红底绣纹大氅,内着一件红色狮纹长袍,腰间束金属扣饰腰带,狮纹昂首而立,栩栩如生,尽显威严。
那人埋首卷宗,眉间带有一丝疲倦。
“张大人可在。”桌前的人开口问道,声音不轻不重,却将一旁的人惊得一颤。
被叫到的人立马跪在案前惶恐地应道:“下官在。”
“南阳流寇猖獗已久却迟迟未能剿灭,不知大人如何看待。”
“总督大人,不是下官隐瞒不报,而是每次上报之后,肖总督都以战事要紧搪塞下官,下官也是无可奈何。”张大人说道。
“我只是问你如何看待,你只需回答此问。”那人翻卷宗的动作未曾停下,头也未曾抬起。
“依下官的看法应该派兵镇压,保一方安宁。”张大人怯懦地回道。
“好一个保一方安宁。”上方的人发出一声嗤笑。
“那你说说这是什么。”说罢将一本册子扔出。
张大人只看了一眼,脸色随之一变,眼神闪烁,心虚溢于言表。
“流寇作乱致百姓死伤上百人,你居然敢只报三十余人,莫非张大人有起死回生之术,将其余人全部救活了不成?”
张大人不敢再说话,只是伏跪在地不断地求饶,诉说这些年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肖总督已死,你们大可将所有祸事往他头上扔,但别被我找到证据,否则一律按律处置。”冰冷的声音落入众人的耳朵,仿佛一张张催命符。
天已经黑尽,林昭月打算出门走走,此时街上只有零星几个人,漫无目的走在街上,微风轻轻吹过,里面伴着丝丝香甜,一股饥饿感从腹中传来。
循着香气走过去,是一家卖糕点的铺子,老板已经在收拾准备打烊了,林昭月走过去问道:“老板,还有糕点吗。”
“今日已经卖完了,还请姑娘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