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板一愣,脸色微变,随即笑道:“大人您就别说笑了,就那封举子的绝笔信,还是我从房里的暗柜里找出来,交给官差大哥的呢…”
“所以呢?”
姜盈目光平静,反问道:“一封绝笔信而已,能说明什么?”
“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封所谓的绝笔信是在文彦自愿清醒的时候写下的,要是他是被人逼迫的呢?又或者,这封信根本不是出自他之手。”
齐掌柜没了底气,声如蚊呐:“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却是冯楚君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吓得齐掌柜一激灵。
她冷声道:“齐掌柜如此避而不答,本小姐是不是也有理由怀疑,你与文彦举子的死有关?”
“那怎么可能!”
一听这话,齐掌柜终于坐不住了,脸色又急又燥,忙道:“这位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
冯楚君抱着手臂往后一靠,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姜盈一边拿出纸笔记录,一边问:“文彦是一个人入住客栈的吗?”
齐掌柜摇头,答道:“还有另外一个书生,好像也是来考试的举子,叫…叫…”他皱着眉头努力回想,最后总算想起来了,“…对了,叫秦羽生。”
姜盈目光闪了闪:“他现在人可还在?”
“早就不在了。”齐掌柜道,“文举子还没遇害的时候,他就走了,好像…说是要去寻一个什么亲戚?反正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回来过。”
姜盈在纸上写下这三个字,又问:“描述一下此人的长相。”
“个子中等吧,很瘦,脸型偏长,眉毛浓黑,眼睛偏长,不算大,五官倒是挺端正的,斯斯文文的,一眼看上去就像个读书人。”
“不过从这位秦公子身上的衣料和出手的大方程度来看,他家中应当颇为富庶。”
姜盈一一记下,最后一个字落笔,她将宣纸拿起看了又看,还是觉得差了些什么。
“这人长相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姜盈举例道,“比如,可有疤痕?痦子或是胎记什么的。”
齐掌柜摇头。
姜盈难免有些失望。现如今此案已经陷入瓶颈,最好的入手之处就是这个叫作秦羽生的举子,只可惜有用的特征太少了,要想在茫茫京城中找到此人,很难。
“对了!”
齐掌柜补充道:“这位秦公子的腿似乎有点跛,不过应当不是很严重,平常走路什么的也看不太出来,要不是那天他急急忙忙出门跑了起来,我还真没发现。”
腿脚不便…
这可是个有用的线索。
姜盈连忙提笔记下。
一旁的许文章见姜盈也问得差不多了,便道:“齐掌柜,你们客栈的店薄在哪?可否拿出来给我们看一眼?”
他有些为难:“这…”
许文章挑了挑眉:“怎么?不方便吗?”
“倒不是不方便。”
齐掌柜目光躲闪,羞愧道:“只是前不久我新雇的那小二实在是笨手笨脚的,晚上值守的时候打瞌睡,将烛台打翻在了那店薄上,一不小心…就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