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透过窗棂边飘动的帷幔洒在整个寝殿之间,阮清木和风宴躺在一张床上相拥而眠,不仅如此,二人发丝纠缠,不仅如此,他们还耳鬓厮磨肌肤相亲,不仅如此,风宴是醒着的。
四目相对。
阮清木强迫自己镇定,且脑中飞快地分析当下如果她控制不住朝风宴打出一拳,自己被反杀的概率会有多少。
窗棂外的枝叶摇曳不止,除了心口处胡乱的心跳,只能听见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思索一瞬,她只好先若无其事地从床头爬到了床尾,发丝擦过他滚动的喉间,她瞥见了风宴耳尖近乎滴血的红,胸口里的半颗心又是乱跳了一通。
屋内静得仿似能听见角落里的焚香掉落香灰的声音。
阮清木抬眼扫了一圈屋内的陈设,并不是她方才歇息的那个房间。这里明显比她那间房要好得多,房内布局四面通透,且布置华美,窗棂雕花甚至还有层层帷幔,就连这床好像都不是一种材质,是锦缎面的。
她一脸不解的样子回眸看向风宴:“表哥这是做什么?”
风宴神色一僵,撑起身子半躺着,缓缓开口:“再叫我表哥,我就杀了你。”
阮清木蹙眉:“要杀我还用把我带到这来吗?”
“不是我。”他看向阮清木的左手那道血痕,“我早和你说过,立下双生魂契,便会如同做了道侣一般……”
风宴没再说下去,只将视线移开,脸色稍显难看,原本高高束起的墨发此时随意披在肩头,浅色长袍勾勒出衣衫之下身形。
双生魂契?道侣?
……居然是要一起睡觉的关系?
阮清木恨不得当即将掌心抠得血肉模糊,把这什么鬼咒印给抠下来。
真是被自己给蠢哭了。
“如果你后悔了,我可以想法子帮你解除这道契约。”风宴眼带冷意,悄无声息地在阮清木后心处凝了一节冰刃,此时只要稍动手指,那道短刃就会顷刻间刺穿她的后心。
他陡然撑起身子压了过来,阮清木下意识地向后躲闪,不知情地就这样轻顶在身后那道刃尖处。
阮清木不喜欢他总是这样贴地这么近,她将头避至一侧,道:“怎么解?”
冰凉的手指抚上了阮清木的脖颈,风宴低声道:“若我此刻杀了你,这道血印就会消失,你我之间的契约也就此破解。”
系统确实和她说过,如果她这幅肉身遭遇死亡,体内半颗妖心就直接还给他了。
可这哪是什么解绑的办法,这分明是让她死的办法。
“要我杀了你吗?”风宴问道。
这不废话?谁会主动想死?
阮清木此时只穿了一件极单薄的内衬长袍,风宴也差不多。她感觉自己的体内的血莫名地开始温度上升,像火烧一般,浑身不自在,且风宴贴得实在是太近……
其实她早就感受到了顶在她背后的尖物,应是一把刀,尖刺已经扎进了她的肌肤,刺痛感传来。
自打昨夜从那破庙离开,一直有个想法萦绕在她的心头。按照原剧情的发展,即使在风宴重伤的情况下,云渡珩也只是暂时将他封印住而已。
所以他应该并非真的寿元耗尽,受伤是真,但身死却为假。
“杀了我,你就能活吗?”她双颊泛起淡红,却仍平静地开口,“无论你昨夜寿元耗尽是真是假,但此刻,我们是命格相连的。”
身死虽是假象,但他们之间的魂契是真。
或许,试试看呢?
她眼神中流露出怯意,假意失去平衡,风宴眼疾手快拉住她,扣住她的后腰,顺势将她往怀里揽去,将她和背后的冰刃拉开距离。
就这么直接跌进了风宴的怀里。
二人胸膛贴得极近,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心跳这么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