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星君的心魔?”苏桂绾的声音发颤,指尖几乎要捏碎掌心的琉璃灯。她望着眼前这张与太阴星君毫无二致的脸,那眼底翻涌的欲望却比寒冰更刺骨——原来星君那日的虚弱,那结界的松动,都是因为他?
心魔低笑一声,墨色雾气在他周身流转,竟真的与太阴星君平日的月华气息隐隐呼应:“不然呢?你以为凭那小兔子,能轻易带出广寒宫?”他步步逼近,声音带着蛊惑的沙哑,“是他自己压不住我,是他看你的眼神太烫,才让我钻了空子。”
苏桂绾踉跄着后退,撞在霜绒身上。少年扶住她,怀里的玉兔对着心魔炸毛嘶吼,却挡不住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她忽然想起冰窖外星君鬓角的银丝,想起他说“禁足”时眼底的挣扎,原来那不是冷漠,是他在与这头猛兽搏斗?
“你胡说!”她攥紧琉璃灯,七星微光在掌心剧烈跳动,“师尊才不会有这种心思!他待我如师长,如亲人……”
“亲人?”心魔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猛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指尖的凉意带着灼人的侵略性,
“那他为何在你颈间留印?为何见你为那猴子哭时,恨不得把你锁进冰窖?”他俯身靠近,呼吸喷在她唇上,“你问问自己,每次看他时,心里真的只有敬重吗?”
苏桂绾的脸瞬间血色尽褪,颈间的墨印像被火燎过般发烫。她猛地偏头躲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瞬间,星君看她时骤然沉下去的目光,他替她挡开风雪时指尖的微颤,此刻竟被心魔一一剖开,摊在月光下晾晒。
“姐姐!”霜绒急得去掰心魔的手,却被墨雾再次弹开,少年眼眶通红,“别信他的鬼话!”
心魔终于松开手,指尖却故意划过她的唇,留下一道冰凉的触感。他退开两步,好整以暇地看着
“想去找天机阁?”
心魔舔了舔唇角,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不去,“可以啊。”他侧身让开一条路,墨雾却在路的尽头织成更密的网,
“不过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让我亲一口,就像那天在桂树下那样。”
苏桂绾的脸“腾”地红了,颈间的印记仿佛也跟着发烫。她攥紧霜绒的手,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忽然明白过来:这心魔不仅要困住她的人,还要撕碎她心里那点对太阴星君的敬重与依赖,让她彻底沉沦在这荒唐的欲望里。
“我不去了。”她抬起头,眼底的慌乱已被沉静取代,“天机阁的真相若要这样换,我宁可不知道。”
心魔愣了愣,随即低笑起来,墨色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又迅速被更浓的欲望取代:“哦?你倒是比那老古板清醒。”
“不是清醒,是明白。”苏桂绾拉着霜绒往后退,目光穿过心魔,望向广寒宫的方向,“现在这样闯进去,只会让事情更糟。师尊还在与你对抗,我不能给他添乱。”
她顿了顿,声音轻却坚定,“想知道真相,总要等尘埃落定了再说。”
心魔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墨色雾气翻涌了几下,却没有再追。
他望着那抹月白色的裙摆在云层中渐渐远去,忽然低笑出声——这丫头,竟比太阴星君更懂得“克制”。可越是克制,那藏在骨子里的牵绊就越缠得紧,等下次再见面,他有的是办法让她溃不成军。
苏桂绾拉着霜绒回到广寒宫边缘,望着那道重新凝实的结界,掌心的星砂还残留着微凉的触感。霜绒小声问:“姐姐,我们就这么回来了?”
“嗯。”她点头,望着冰窖的方向,那里的月光比刚才稳了些,“现在去天机阁,就像抱着柴火扑火。等我想清楚该怎么做……总有能进去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