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星君指尖一颤,发簪跌回袖底,却顺势握住她握残片的手:
"这东西。。。"掌心突然发力,残片化作齑粉,
"该丢。"
"你早就知道!"苏桂绾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映着她泛红的眼眶,也映着五指山下翻涌的金光。
太阴星君喉结滚动,忽然松开她退到阴影里,法衣下摆扫过地面的月桂花瓣:
"本尊只知道,天命如织,不容妄改。"
月辉从窗棂斜切而入,将他立在阴影中的身影裁出金边。
苏桂绾望着他攥紧又松开的拳头,忽然想起三日前他在云宫外徘徊的背影——那时他分明能闯进去阻止这场醉局,却只是隔着结界,看她与孙悟空对饮到天明。
"退下。"太阴星君的声音恢复冷硬,却在她转身时,用只有两人能闻的气音补了句,
"再查。。。连为师也保不住你。"
苏桂绾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冰冷的玉阶上,裙裾被广寒宫的霜雪浸透,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肩头。
她望着掌心那半块刻着“齐天大圣”的玉牌,泪水无声地砸在上面,晕开斑驳的血渍。
太阴星君立在廊下,玄色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看着她单薄颤抖的背影,喉结不住地滚动,金镶玉发冠下的眉峰皱成一团。
指尖几次抬起,想要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却又在半空僵住。
“从今日起,你便在广寒宫好好思过。”
他的声音冷硬如铁,却掩不住尾音的微微发颤。拂尘一挥,一道银色结界瞬间笼罩整座宫殿,“没有本君的允许,不得踏出半步。”
“广寒宫结界,封!”
拂尘横扫间,银白结界轰然落下。苏桂绾猛地抬头,泪眼朦胧中,只见太阴星君别过脸去,下颌绷出冷硬的线条,却掩不住微微发颤的指尖。
“即日起禁足,违令者。。。”
他顿住话语,转身时玄色衣角扫落满地碎月桂,
“仙格尽毁。”
太阴星君来到冰窖——与她相处最久、最快乐的地方。
他靠着冰壁缓缓滑落,掌心的月华利刃终于支撑不住,化作点点银辉消散。他看着心魔的身影在月光中渐渐淡去,却知道那不是消失——它只是暂时蛰伏回他的血脉里,等着下一次,或许就是最后一次,将他彻底吞噬。
他赢了这一局,却也输了半分魂魄。掌心的寒晶已布满裂纹,就像他那颗被嫉妒与占有欲啃噬的心,再也回不到最初的平静。
广寒宫的结界泛起幽蓝微光,苏桂绾蜷缩在冰凉的玉榻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破碎的玉牌边缘。泪痕早已干涸,换来的是眼底逐渐凝聚的冷意——像广寒宫终年不化的寒冰,在悲伤的底色上生出锋利的棱角。
她起身踱步,玄色的阴影透过窗棂在地上摇曳,宛如天庭众神莫测的面容。
为何天蓬甘愿顶罪被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