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上路的傅凛久等不到曲瑜珺他们追上来,时不时地回头探寻,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赵清清,内心更是五味杂陈。
一直到天色黯淡,曲瑜珺和于彦怀两个方出现在傅凛的面前。
“怎么耽搁了这么久?”傅凛忍不住去问曲瑜珺。
不待曲瑜珺应声,马背上的于彦怀先开了口,“是我身子不好,耽搁了脚程,还望世子勿怪。”
怎么哪儿都有你?傅凛恼火地瞪了于彦怀一眼,调转马头继续往前行。
如此,一行人直至天光彻底隐没,才终于赶到下一间驿站。
傅凛将驿券递给驿丞后,见身侧的赵清清脸色似乎不太好,伸手扶住她的胳膊,轻声询问:“哪里不舒服吗?”
赵清清摇了摇头,这时跟在后面的曲瑜珺和于彦怀也并肩走了进来。
那驿丞在查看过驿券之后,视线分别在他们四人身上扫过,以他多年来阅人无数的慧眼,迅速作出了自己的判断。
只见这驿丞扬笑对面前四人道:“各位真是赶巧了,刚好还剩下两间上房。”
曲瑜珺立即明白这驿丞是误会了,心道:“那还真不巧。”
傅凛愣了一下之后,下意识回头看向身后的曲瑜珺和于彦怀,他二人站在一处,并无任何亲密举止,却莫名地有一种旁人插不进去的气氛。
这时于彦怀也将自己的驿券递了出去,开口对那驿丞道:“我住下人房就好,让这位姑娘住上房。”于彦怀侧身看向曲瑜珺,示意驿丞给她单独安排一间。
而后又对傅凛道:“你和赵夫人一起住另外一间应该没问题吧?”
听了这话,驿丞方知是自己想岔了,原来这二位还未成亲啊,一时尴尬地在原地搓手。
傅凛想了想,道:“让清清和瑜珺一间,我跟于公子……”尽管他十分讨厌于彦怀,更不愿跟他同住一间房,但眼前的形势下,也只能如此。
可傅凛话还未说完,于彦怀便摇了摇头,“赵夫人怀着身孕,曲姑娘不好跟她睡同一间。”
曲瑜珺内心里也不想跟赵清清同睡一间房,于是道:“我跟云浮云渺她们挤一挤就是了。”或者,自己还可以睡在马车上,对付一宿算了。
“那怎么行?”于彦怀和傅凛同时出口。
二人对视一眼,傅凛扭过头去,于彦怀则接着道:“我自幼随我母亲走南闯北,又曾两年独自在外游学,连破庙都睡曾过,我都已经习惯了,怎么都能对付。”而曲姑娘她自幼锦衣玉食,连内宅的门都没出过几次,如何跟那么多人一起挤在下人房里?
赵清清看了看于彦怀,又瞧了一眼身侧的傅凛,也开了口,“就让曲姑娘跟我同住一间吧,我没关系的。”
曲瑜珺虽不愿跟赵清清同住一间,但目前来看,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了。她不想因自己一人,让大家都为难,正待答应,却未料到于彦怀直接拒绝:“可我不愿跟世子同住一间,实在别扭的很。”说罢,不待其他人反应,直接对那驿丞道:“你找个吏人带我去下人房便是。”
那驿丞还未完全从这四人的争论中回过神来,嘴上已经下意识称‘是’。
“等一下,”曲瑜珺唤住于彦怀,“不如你直接睡在我的马车里好了,好在我的马车够宽敞,再跟这里借一床被褥便是。”睡在马车里至少能清净些,不用跟别人去挤。
于彦怀愣了一瞬,继而浅浅勾起嘴角,“如此也好。”
曲瑜珺的马车里熏了她惯用的香,座儿上是她亲手绣的几张锦垫、软枕,车厢的暗柜里放着她常看的几本书,上头搁着几碟从京城带出来的点心、蜜饯。
这里头处处都是曲瑜珺的痕迹。
看着云浮、云渺帮忙将被褥铺好,曲瑜珺转向身侧的于彦怀,“委屈于公子了。”
“是我该多谢曲姑娘将自己的马车借给我。”
安顿好于彦怀之后,曲瑜珺回到自己房间,云浮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道:“幸好于翰林不愿跟世子睡一间房,不然姑娘就要跟赵清清睡一间了,那多不方便啊。尤其她还怀着身孕,别万一出个什么事儿,倒赖在姑娘身上。”
曲瑜珺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嘱咐云渺,“你待会儿亲自去盯着驿馆的吏人,叫他们别忘了给于公子熬药。”
“是,奴婢记得了。”
“多给他们些赏钱。”
“姑娘放心,奴婢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