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等着你回来。”
傅凛看了一眼曲瑜珺,“对不住。”
而后便向前走向逃匪,用自己换了赵清清。
刚得了自由的赵清清正欲撞向逃匪,却被逃匪一脚踹了出去,因赵清清仍被绑着,只见她踉跄了几步之后,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曲瑜珺见状,快步上前扶她起身,那逃匪见了只是皱了下眉,并未多说什么。
“逸之!我不要你换我,我不要你有事!”赵清清声嘶力竭,曲瑜珺却捂住她的嘴,将她拽到了后面。
逃匪劫持了傅凛,欲乘马车出城,王府的侍卫自然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逃匪绑着傅凛一起上了马车。
得了消息的平南王妃看着马车驶远,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地。而一直哭闹的赵清清早已被曲瑜珺下令打晕过去,安置在了她自己的房中。
打发走了几个前来打听消息的妯娌,曲瑜珺终于得了片刻空闲。
“我饿了。”
云浮立即道:“我去吩咐小厨房开火。”
钱妈妈见曲瑜珺拈了点心来充饥,不由嗔怪道:“都这个时候了,姑娘还有心情吃东西,若世子这次真的……姑娘你可该怎么办?”
“怎么办?左右不过是失了丈夫,做个寡妇罢了,跟之前又有什么区别?”
钱妈妈不赞同道:“那怎么能一样?”
只要世子还活着,他跟姑娘两个天长日久的,总能处出感情来。可世子这次若真的出了事,姑娘出嫁没几个月便要守寡,岂不是太命苦?膝下更是没个孩子,一辈子都无所依靠。
曲瑜珺不欲跟钱妈妈明说,若这次傅凛真的没命回来,那倒还好了。自己没有丈夫在眼前烦心,只需要熬着,将来便能熬成平南王府的王妃,至于孩子……过继一个也就是了,那几个庶子只怕还巴不得将他们的孩子送到自己的膝下养着,将来好继承王府的爵位呢,简直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但看钱妈妈这般忐忑不安的模样,曲瑜珺只好安慰道:妈妈放心,傅凛不会有事的,我帮他包扎伤口的时候,已经悄悄地将事先准备好的砒霜藏在手帕里了,他是个机灵的,知道该怎么做。”
那砒霜本来是她去华荣斋之前,藏在自己手帕中以防万一的,后来便趁着给傅凛包扎伤口的机会,连同帕子一起给了他。若是他能寻得机会用在那逃匪身上,自然可以活着回来,若是没能寻到机会,那也只能怪他命该如此。
事实证明,傅凛的命不错,被逃匪绑走两天一夜之后,他活着回到了王府。
傅凛回来的当天,八位太医共同入府为他医治,各种手段都用上,如此熬了三日,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因傅凛回来的当天是被抬进沂阑院的,太医们又嘱咐近一个月只能卧床静养,轻易不能下床,傅凛也就只能在沂阑院中养伤。
这次的事情因赵清清的父亲而起,原本就不喜赵清清的平南王和平南王妃更是厌极了她,只恨不得将她打杀了去,却又碍于儿子太过喜爱这女子,只能隐忍下去。平南王妃下令禁足赵清清,不让她来沂阑院看望傅凛,赵清清无奈,只得每日在房中以泪洗面。
“夫人,世子醒了。”守在傅凛床边的婢女前来书房禀报。
曲瑜珺不慌不忙地搁下刚制了一半的香,“大夫过去了吗?”
“已经过去了。”
曲瑜珺点头,理了理衣裳,这才起身往卧房走去。
她进去的时候,大夫正在给傅凛把脉,曲瑜珺便只静静地在一旁瞧着。
直到大夫离开,曲瑜珺才上前仔细瞧了瞧傅凛,只见他面色犹苍白憔悴,但比起前些日子好歹多了些生机。
“多谢你的砒霜。”傅凛躺着几日未曾开口,声音难免沙哑。
“举手之劳。”
“母亲呢?她如何了?”
“王妃这几日日夜守着你,刚被我劝去歇着了。”
“那便别扰她了,让她好好歇一歇,这次的事想必将她吓坏了。”说起这个,傅凛不免心生愧疚。
见傅凛仰头看着自己欲言又止,曲瑜珺暗叹一口气,主动道:“赵姨娘她被王妃下令禁足,不许来看望你。我派人去瞧过她,衣食用度都未曾短缺,只是她因忧心你的状况,日日落泪不止,我已派人过去将你已醒来的消息告知,想来应该足以让她宽心。”
“多谢你。”傅凛此刻万分庆幸,庆幸当初父王和母妃为自己定下的是曲瑜珺,若换了旁人,自己今次未必能活着归来,而清清的日子也不会有现在好过。
这一次,他是真切地感到自己的的确确愧对了眼前这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