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傅凛应声,赵清清已是一脸悲切,“我不要,我不要你用自己的性命来换我的!若是你这样做了,就算到了下辈子,我也不会原谅你!”
“给我住嘴!”逃匪用胳膊猛地勒紧了赵清清的脖子,让她无法再出声。
“别!你别动她!”打从进到院内便一直绷着不露丝毫情绪的傅凛,此刻终于忍不住。
逃匪瞧着他脸上的紧张之色,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动她可以,那就劳烦世子你褪了身上的衣物吧。”
傅凛一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脱了你身上的衣服。快点!不然你这爱妾身上可要见点血了。”
赵清清被勒住脖子无法动弹,只能用一双眼睛泪汪汪地看着傅凛,希望他不要照做。他可是平南王世子,皇室宗亲,怎能当着这么多人宽衣解带?这对他来说无异于莫大的羞辱。
傅凛读懂了赵清清眼神中的含义,但正是因为如此,他心中才越发舍不得。
不管这逃匪让自己脱衣服的意图是什么,他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赵清清受伤。
抬手解开腰间玉带,傅凛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褪下,很快露出最后一层单薄的素白中衣。身后一众婢女、侍卫早已将脑袋低下,不敢窥探丝毫。
这时,傅凛抬眸看了那逃匪一眼,见他没出声,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在犹豫片刻之后,傅凛终于一咬牙,抬手欲除去最后一件中衣。
就在他的手碰到中衣的那一刻,逃匪终于开口,“行了,就留下一件吧,我也不爱看光溜溜的大男人,瞅着眼睛疼。”
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若世子今日真的当着他们这些下人的面褪光了衣裳,他们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门都不一定。
“拿一把刀,将自己双手的手筋挑了。”
逃匪轻飘飘的语气,却是将众人骇得齐齐抬头,脸上皆是震惊之色。
世子自幼习武,又在军营立身,虽之前因着赵姨娘的事被圣上免了职务,可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暂时的,世子早晚会官复原职,以他的能力,在军营里的前程还大着。若今日果真断了手筋,那一切岂不是都断送了?
就连外人想到这里都替他感到惋惜,傅凛本人又怎么可能心平气和地接受?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很简单,我要你来换作我的人质。”方才傅凛正妻说的那一番话倒是点醒了自己,虽然傅凛很在乎自己的这个妾室,可这王府里的其他人,甚至包括皇帝都很希望这个赵姨娘去死,自己挟持她,要冒的风险实在太大。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让傅凛乖乖代替这位赵姨娘被自己挟持并不是一件难事,难的是傅凛不比赵姨娘身娇体弱,他的武艺不差,力量也不弱,自己并无把握能完全控制住他。
这么想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傅凛自己挑了手筋,这样他便无还手之力,只能任自己摆布。
“或者你可以绑了我……”傅凛试图跟逃匪谈判。
但对方显然并没有要跟他讨价还价的意思,“别废话,赶紧的!”
被勒住脖子的赵清清已然泪如雨下,强撑着从喉咙里艰难挤出嘶哑的两个字,“不……要……”
逃匪显然烦透了她,凶狠地威胁道:“再说话,我就要划你的脸了。”
“别!”傅凛忙开口阻止他,“别伤害她,我照你说的做就是。”
曲瑜珺就这么看着傅凛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剑,利落地将自己左手的手筋给挑了,鲜血滴落在地,曲瑜珺却有些走神。
傅凛左手手筋已断,无法用力,只有吩咐身边的侍卫,“你来挑我的右手。”
“世子!”
“来!这是命令。”
侍卫无奈,只能听命行事,动手的时候控制不住,整个胳膊都在抖。
傅凛已经痛得满头冷汗,还是将两只血淋淋的手伸了出去,“可以了吗?”
逃匪显然很满意,“好,你过来换她吧。”
“等一下!”这时沉默良久的曲瑜珺开了口,“还请壮士允我帮我夫君包扎一下伤口,他这般流血不止,万一因失血过多而亡,我岂非要成寡妇?纵他负我良多,我也不愿成为丧夫的寡妇。”
逃匪心说,你竟还妄想他能活着回来?不过允她也无妨,让他们心里还存在一丝希望,才好叫他们乖乖照自己的吩咐办事。
“行,允你便是。”
曲瑜珺立刻上前,用自己的绣帕裹住傅凛血流不止的伤口,另又借了钱妈妈的帕子裹了傅凛的左手,这才勉强处置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