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瑜珺听罢,只是失笑摇头,眸色淡淡地看向一旁的傅凛,“世子能帮她挡一时,还能帮她挡一世吗?世子身上的伤总是要好的吧?到时候又要拿什么理由来打发我?她能躲得了今日的敬茶,难道还能躲得了往后日日的请安吗?”
傅凛眉头一皱,正要开口,曲瑜珺却抬手打断了他,“新婚之夜,世子曾跟我提过一桩交易,今日我也想跟世子做一桩交易。”
“你说。”
“我可以允她不给我敬茶,我也可以允她今后私下里都不必跟我请安,但世子要拿浦昌的那片茶园来换。”
傅凛深深地看了曲瑜珺一眼,讽刺开口:“不曾想,瞧着清高自傲的曲家三姑娘,也如此在意身外之物。”
曲瑜珺似笑非笑,“这些身外之物我自然喜欢,若是世子不喜,尽可以都给我,我自当笑纳。”
赵清清不知那茶园究竟有多大,但既然能让曲三姑娘开口,想必是值不少银子的,当即扯着傅凛的衣袖低声道:“世子不必如此,我给她敬茶便是。”
傅凛自然不会肯,“好,你的交易我答应了。等会儿我便会让哲茂把茶园的地契给你送来。”
“有劳世子了。”曲瑜珺坐在堂中目送他二人离去。
经历了万般波折,傅凛终于将自己心爱的女子接进了王府。
红烛下,一对有情人呢喃低语:“清清,今日我尚不能给你一场名正言顺的婚礼,但是你放心,总有一日,我之前允诺你的,全部都会实现。”
傅凛一双眼睛瞧着赵清清,似乎要将她的样子给刻进心里去。
赵清清一双眼睛水灵灵的,显然刚刚哭过,“世子,我知晓你的难处,为着我,你差点丢了性命,不过一个名分而已,清清早不在意了。”
傅凛心疼地将赵清清揽入怀中,“你不在意,我却在意。你安心便是,将来……”
将来如何,他并未继续往下说,但二人彼此已是心知肚明。
“姑娘,今夜要不要我陪着……”沂阑院中,钱妈妈欲言又止。
散着一头长发的曲瑜珺闻言失笑,“妈妈,你以为我会伤心?那你实在是想多了。”
事实证明,钱妈妈确实是想多了。这一夜,曲瑜珺睡得很是安稳,连梦都不曾做一个。
翌日梳妆罢,曲瑜珺去到主院内给平南王妃请安。以赵清清妾室的身份除了阖府庆祝的节日外,平日是没机会得见王爷和王妃的,昨日迎妾室进门,平南王和平南王妃亦没有露面,自然也无从得知曲瑜珺跟傅凛做了交易。
“瑜珺,母妃知道逸之纳妾的事,让你心里不好受,但总归是圣上亲口应允,我跟王爷也是没法子。如今人既然已经纳进来了,你与她好好相处便是,她总归只是个妾室罢了。”
平南王妃自然希望自己儿子的妻妾能和睦相处,后宅安稳,儿子才能安心奔前程。
“是,瑜珺心里明白。”
平南王妃面上带笑,显然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这是怀庆侯府送来的帖子,下个月是侯府老夫人的六十寿辰。怀庆侯府同我们平南王府素来关系不错,到时你随我一同过去。”
“是。”
离开主院后,曲瑜珺却有些心不在焉。照常理来说,傅凛用剿匪的功绩换了赵清清进门,而放弃了官复原职的机会,平南王和王妃应该生气才对,可看王妃方才表现平淡,显然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这实在有些不同寻常。
或许,这中间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
转眼便到了怀庆侯府老夫人的寿辰,曲瑜珺一早起来梳妆打扮,之后便去到主院寻平南王妃。
一路上,不知多少下人看着她在背后议论,整个王府谁人不知,自打世子的妾室进门,世子晚上便从未歇在旁处过。世子夫人这个正室简直就成了摆设,世子连表面功夫都不愿作的,真真是可怜。
曲瑜珺看见也只当不知,若是为着这个生气,那自己一天到晚真的不用忙别的事了。
王府的马车载着曲瑜珺和平南王妃往怀庆侯府的方向而去,马车上,平南王妃嘱咐曲瑜珺:“逸之跟怀庆侯的长子戴兴文乃是好友,他娶的是前鸿胪寺卿的长孙女付萱,二人已有一女,今年两岁有余。那付萱也是出了名的知书达理,待会儿宴上你可与她多亲近亲近。”
曲瑜珺也是到了宴上才知晓,原来今日怀庆侯府还请了今科三鼎甲前来赴宴,据席间有人偷偷议论,怀庆侯原是看上了新科探花郎,想要将他招为女婿,只是单请他一人前来太过惹眼,便给三鼎甲都下了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