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姑娘这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还穿出家人的衣服。”
玉衡讷讷出声:“刚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你看,”她抬起袖口,其上还留着下山时霁安的血。
棉质面料上暗红色的血迹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王婶面上的笑意停了一瞬,不着痕迹地放下了揽在玉衡肩上的手。
转瞬她又笑起来:“那二位可快些进屋吧,我给姑娘拿些小女的衣服。不过话又说回来,婶子还不知道你们叫啥呢?”
王婶推开面前的木门,笑意盈盈地示意玉衡二人进入。
屋子很新,生活用具一应俱全。阳光从雕花木窗里透进来,带起无数粉尘浮游在空气中。
玉衡跨步走入屋内,把箱笼放在地上,随意道:“我叫王衡,他叫王霁安。”说着,她摸了摸早已铺好的厚被,又说:“你们这床也太脏了,给我重新打扫一遍,我要绸缎被褥,这些粗布的让我们怎么睡啊?”
王婶脸皮一跳,陪笑道:“村里不比外面,姑娘要绸缎样的被褥,我们是万万找不出来的。”
玉衡背起箱笼,拉住少年就往外走。
“哎!”王婶一惊,追上她厉声问:“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找有绸缎的人家借宿啊。”玉衡用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她,“你们伺候不好我,还不让我们姐弟找别人了?”
王婶闭了闭眼,笑道:“姑娘你这就不讲理了,你们误入此处,我们愿意收留你已是村长开恩,现在姑娘还要求别的,实在是有些得寸进尺了。”
玉衡挑了挑眉,转身继续往外走。
还没等她走几步,就听一道男声说:“娘,我知道哪里有绸缎被褥,待我去拿给这位姑娘过目。”
“哎,等等。”玉衡指了指一旁的王婶,“你给我去拿。我不想睡丑人碰过的被褥。”
王婶一家脸都快气绿了。
最后还是王婶又哈哈笑着出来打圆场,“姑娘如此说,那我去便是了。”
玉衡给了她一个早该如此的表情,把人气得够呛。妇人身后的女儿一副恨不得上前来生吞了玉衡的表情,只是不知为何忍住了。
玉衡迎着三道淬了毒的视线,施施然在木桌旁坐下,扬起脸说:“赶紧的,本小姐大发慈悲在这监工,干不好就换别家人来伺候我们。”
王婶拉住想要冲上前的女儿,带着两人一同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三人开始陆陆续续地往厢房里更换东西。
“这个,这个,这个,我都不喜欢,给我换点好的来。”玉衡坐在房间正中的木桌旁,生动形象的演绎了什么叫颐指气使。
而霁安一直默默立在她身后,少年眉目如画,哪怕玉衡再嚣张,也很难让人忽视他。
这也让阿芳愈加憎恨玉衡。
待将厢房屋内所有的东西全部换新升级,一番折腾下来已是傍晚。
王婶一家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句感谢,只好自讨没趣的默默关上门退了出去。
一出去,阿芳就咬牙切齿地说:“娘,真的还要等上七日吗?我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王衡活剥了。”
王婶瞥了她一眼,“急什么,之前又不是没碰见过难缠的角色。”
“可是哪有像她这样折腾人的!”
王婶阴测测得笑起来:“别急,还怕没有报复回来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