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老妪说完,玉衡就瞪大了眼惊诧道:“我们何时说过要留下了?你们为什么要咒我们姐弟孤苦无依?我们父亲还在京中等我们呢!”
村民一片哗然,立马就有青年想要上前教训玉衡的不敬,但那老妪却只是摆了摆手,依旧慈祥的笑着:“老妇知道二位归家心切,只是我们杏花坞的法阵每七日才开启一次,若是要走,还请劳烦你二位等上七日。”
“什么?法阵?七日?你们莫不是要绑架我们?”玉衡夸张的惊叫起来,连连后退,意外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少年不知什么时候站起了身,伸手扶住玉衡的肩膀帮她站定,微微低头与她交换了视线。
“姐姐,我们且等上七日吧,他们看着也不像是坏人。”
玉衡掩面而泣:“弟弟你就是太善良了,要是北原人也有你那么善良,霜北城就不会被屠城了。”
玉衡半倚在少年结实的手臂上,暗暗观察村民的神色。
村民们个个义愤填膺地看着玉衡,眼中怒火喧嚣恨不得当场把这个道士打扮的女人打上一顿。
老妪大度地替玉衡挡住其身后愤怒的视线,幽幽开口道:“既如此,那你们便随我来吧。只是我们杏花坞从未来过外人,你们可别动什么歪心思就好。”
玉衡与少年对视一眼,少年抿了抿嘴,示意她跟上。
二人跟在老妪身后,一众手持武器的村民远远缀在他们身后。
少年微微侧头,就觉得衣袖一紧,随后掌心传来磨人的痒意。
他微微一怔。
身旁的少女一身青色道袍,阳光穿过桃花空隙落在其发顶,在如绸缎般的黑发间跳跃出细碎的光。
霁安慢慢摩挲着掌心,看向前方白发苍苍的老妪。
缤纷的桃花洒落在老妪肩上,随着她一深一浅的脚步,面前的小道逐渐变得宽敞起来,突然前方豁然开朗,方才仿佛无穷尽的桃树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旧时青砖小院,偶有桃枝散落其间,阡陌纵横,鸡犬相闻,好一派祥和之景。
突然老妪停下了脚步,转头对他们说:“这是王婶一家,你们便暂且住在这,待七日之后法阵开启,我们自会通知你。”
玉衡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一座四合院前,随着老妪话音落下,一个年约四十的妇人便笑着迎了上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长相奇特的人。
玉衡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原因无他,实在丑得奇葩。
妇人倒还好,大圆脸盘子,袖子高高卷起,一副精干的农村妇女形象,而她身后的两个子女,儿子鼠目兔牙,小眼直冒精光,女儿牙齿外龅,头扁脸方,一身大红花袄配绿色绣花鞋,头戴一支白簪,正娇艳欲滴地看着他们。
准确的说是只盯着霁安看。
为首的妇人拉过女儿,笑声如钟:“这是我闺女阿芳,去年刚及笄,尚未婚配。”
玉衡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站在原地的少年,却发现他竟也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阿芳。
妇人与阿芳也发现了这件事,前者笑容愈发灿烂,后者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
“我们厢房有限——”
“那太好了。”玉衡上前挽住霁安的胳膊,看着妇人笑道:“我和我弟弟从小便同床共枕,我们只需要一间房就够了。”
少年耳后微红,却也没出声反驳,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鸦色的阴影。
那个叫王婶的夫人愣了下,无视身后眼睛陡然跟淬了毒似的女儿,脸上笑意更甚:“如此甚好,倒也省得我担心没把你们安排好。那二位就随我来吧。”
王婶笑眯眯的和老妪一行人摆了摆手,转身揽住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