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这话就过了,从前天塌下来都有大哥一房撑着,若不是大哥是沈老将军的副将,哪轮到的我们享这富贵。”厅堂中坐在左边首位的男人讥诮道。
“三哥要这么说,那我们赵氏沦落至此也全是大哥的错。若不是他誓死效忠沈家,我们也不至于被沈氏拖累,白白搭进去赵平侄子!若不是二公子获得公主芳心嫁入皇家,我们早跟着沈氏被灭满门了!你可别忘了你的儿子能进京城当锦衣卫靠的是谁!”坐在右首的男人反唇相讥,直说的先前男子苍白的脸上泛起红色。
“你——”
“都别吵了!”坐在主位的男人怒吼,旋即沉声看向赵宝姒,“宝姐儿,你真不知那虎符的下落?”
赵宝姒收回落在玉衡身上的视线,垂下眸子,轻声道:“不知。”
这还是玉衡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小姐如此低眉顺目的样子,与那日在祠堂给她带来的压迫感大相径庭。
她突然对这位赵家大小姐产生了好奇。
不过也就一丝,她可不想卷入这种古代大家族的是非中。
主位的男人看着赵宝姒顺从的模样拧起眉,半晌冷哼一声,“想想也是,大哥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传给你一个女人。”
玉衡翻了个白眼。
突然一个妇人哭喊道:“赵家都要给霜北城陪葬了!为什么连赵家军的影子都没见过一个!你们到底是不是赵家人!”
“是啊!都要被屠城了还不出来!难道只有大哥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是啊!”主位的男人突然捶胸顿足的大哭起来,“父亲,难道只有大哥的命是命,我们其余赵家人就不配得到赵家军的保护吗!”
只听他嘶吼道:“赵家军!我以赵氏二爷的身份命令你们现在就出来保护我和宝姐儿!你们就算不保护我,难道连你们前主子唯一的血脉都不要了吗!”
一室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玉衡听到他哽咽着说散了吧。
于是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哭声,一干人从屋内鱼贯而出。
“吃里扒外的东西。”
他们嘴里不住的咒骂那神秘的赵家军,以掩饰自己的脆弱与无能。
玉衡在阴影处站了片刻,等众人皆离去,便听赵宝姒在里面喊她。
“玉衡道长,进来吧。”
玉衡认命地叹了口气,刚欲抬脚,就听见赵宝姒接着说:
“还有你那位师弟。”
玉衡闻言一惊,就见一白衣少年自自己身后的暗影中缓缓走出。
卧槽。
玉衡被吓了一大跳,她完全没发现这个少年,他是从什么时候来的?!
玉衡呆呆地看着少年的背影,下意识跟着少年的脚步进入屋内。
赵宝姒被眼前这个小道士一脸见鬼的表情逗地笑出了声。
“无意冒犯。”少年率先出声,有些抱歉的对赵宝姒拱了拱手,“在下霁安。”
赵宝姒起身,目光锐利如鹰绕着少年转了几圈,全然看不出方才温顺妇人的模样。
只听她似笑非笑道:“这位霁安道长可一点也不像修道之人,倒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她目光一转看向玉衡,“玉衡道长长得倒也像大户人家的千金,只是……”
赵宝姒的视线在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指上轻轻打了个转又落回玉衡身上,明知故问道:
“玉衡道长怎么又不出城了?”
玉衡看着面前女子眼底明晃晃的嘲弄,抽了抽嘴角还是回答道:“守卫说今日是赵平将军的葬礼,城主封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