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三更打开门,是公孙婧站在门外。
“驸马,我要见公主。”
这一句话让三更愣住,“我们……不是这种关系,你误会了。我叫三更,你稍等。”
屋里,沈千灯好像陷入了梦魇,皱着眉念念有词。
“醒醒,公主,公孙姑娘要见你。”
三更看到沈千灯的手紧紧攥成拳,包扎的白布已经染上血色。
“醒醒,沈千灯,你醒醒,沈千灯……”
痛。
最后一箭,贯穿了她的心脏。
痛的像要脱胎换骨。
沈千灯从梦中惊醒,一下子坐起来。
劫后余生,心有余悸,沈千灯难以言说,再算无遗策的人也不能再度直面自己的死亡,庆幸的是她还有一次挽救的机会。
“好了,没事,我们都在。”三更轻轻顺了顺沈千灯的后背,安抚道。
“你刚刚说什么?”
“公孙姑娘在门外要见你。”
三人端坐于圆桌前,公孙婧一夜未眠,面容憔悴许多。
三更拆开沈千灯手上染了血的细布,重新上药。
“公孙婧愿为公主效力,只是想请公主答应我一个条件。”
“公孙姑娘请说。”
“帮我找到舍弟公孙翊,”公孙婧跪下行了礼,又看了一眼沈千灯的伤,“公孙婧任凭殿下处置。”
沈千灯昨日看公孙婧的反应就猜到会是如此。
“公孙姑娘起来说话。本宫不知令弟现下身在何方,但本宫承诺愿意尽全力寻找令弟。”
“足够了,公主金口玉言,多谢殿下。”
“我叫公孙婧,兖州人士,祖上三代都是铁匠,父母积劳成疾病逝,我与阿翊相依为命。三公子说得对,我是铸器师,江湖人叫我靖先生。”公孙婧开始自报家门。
“你是靖先生?”沈千灯与三更异口同声。
靖先生,江湖上近几年赫赫有名的铸器师,最早以精于制作暗器而崭露头角,不受任何帮派桎梏,靠精良的锻造技艺成为诸般势力的座上宾。
“女子行走江湖多有不便,此‘靖’是取我的“青”字与阿翊的‘立’字而得来,我善制图阿翊善锻造。两年前我与阿翊走散,至今音信全无。前几日有人用阿翊要挟我,要我来东城四所找麒麟玉牌,玉牌换一千两,若取玉牌主人性命,再加一千两。此前,我并不知殿下是启国长公主。”
“依你的作风只怕知道本宫身份也一样会来吧。”
“是。”公孙婧并没有推脱。“但两次交手,我认为公主是可靠之人。我出剑并未手下留情,公主却没有置我于死地。公主身份尊贵,又手握麒麟玉牌,武艺如其人,如果必须在两方势力中做出选择,我更相信公主会保全我与阿翊。”
“其实在最后,你若肯以伤换死,我不会有做小人这个机会,公孙姑娘刀法超凡,令人钦佩。我也是笃定你必有未了的心愿,才会与你相商。”
“兵不厌诈,是我轻敌。”
公孙婧抽刀做出了令沈千灯惊讶的举动,沈千灯要去拦,却被三更按下。
她抹刀划破手心向沈千灯行了稽首大礼,“铸器师的规矩,有死无叛,我公孙婧说到做到,若违此誓,手足尽废,五感皆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