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三更喊道。
电光火石之间,沈千灯猛地回头赤手接下白刃。
“买我命的人开了什么条件?”沈千灯缓缓抬头,像紧盯着猎物一样盯着女子。
血从沈千灯手心一滴一滴砸到地上。
“公主是个可敬的对手。玉牌给我,我不杀你。”刀从沈千灯掌心抽走,又翻开了新肉,鲜血淋漓,染花了白练。
没有丝毫的犹豫,沈千灯右手抽出腰侧匕首,迎面横扫,那女子仰身一躲,沈千灯只掀下了对面的兜帽。
远处射来一支吹箭,命中她的后颈,女子动作停滞了一瞬,慢慢倒下去。
“抱歉,出手晚了。”
三更走过来掰开沈千灯的手,取下了沾满血的匕首,沈千灯猩红的双手止不住颤抖。
先前沈千灯拎过来的食盒下面一格里全是暗器。
“倘若我打不赢她,你就挑一件趁手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竹箭用小剂量的麻沸散煮过,会使人短暂昏迷。
屋内,沈千灯双手平摊在桌上让三更上药,左手只是流血,右手竟是几乎见骨,结结实实接下了这一刀。
“稍微忍一忍。”
药粉簌簌落在沈千灯的手心。
沈千灯摇头不语,似乎很是颓败。
“她刀法甚好,是一等一的高手,能接住她几招已是难得,你不必如此有挫败感。”三更出言安慰。
沈千灯思来想去还是开口,盯着三更的眼睛说道:“她是来讨麒麟玉牌的。”
“什么?”
三更一时没有转圜过来。
“就是我们启国的楚王一族南宫家的麒麟玉牌,我这一路用的是南宫云檀的身份。知道玉牌去向的人甚少。”
“南宫一族里出了内鬼。”
沈千灯虽然不愿相信,但不得不承认事实就摆在眼前。
“这件事我不方便知晓吧。”三更只管低头包扎。
“别推脱了,来书房替我写封信。”
“问叔父、叔母安,一路顺遂,棋谱已妥帖收藏,唯恐有心之人觊觎,祸起萧墙。回赠成国新茶尝鲜,别有滋味。予近日春困愈发倦怠,此书由人代笔,千灯。”
三更出手是方正的小楷,字里行间又多几分随意,好像一笔一划都带着筋骨。沈千灯感慨:“你写字这样好看,幸好没有伤在右肩。”
“盖章。”沈千灯抬了抬下巴,示意三更拿长公主玉印。
“公主只怕有一段时间不能握笔了。”
文末盖下一个四方的红印。
“我少时最厌烦习字临帖,字写的不好,没什么可惜的。”沈千灯满不在乎地说。
“公主为何不唤紫沅紫泱来做?”
“出了这样的事,从玉京陪我来的人,我一个都信不过。”沈千灯也不避讳,诚言实情。
三更端起一支烛台,蜡油滴在信封上凝结。
“公主如此重用我,倒让三更愧不敢当了。”
“我救了你,你也帮我,你趟进了南宫家这趟浑水,你我之间算不上谁连累谁,倒也相当。”
“你也别企图能独善其身,三公子,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