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嘉德殿。
何莲正对着地图焦头烂额,推演着粮道被袭后洛阳的粮食供应缺口。赵忠连滚带爬冲进来,声音都变了调:“太后!不好了!高将军急报!吕将军和赵将军……在粮道……打起来了!生死相搏!为了……为了您的红缨和镜子!”
“什么?!”何莲手中的朱笔“啪嗒”掉在图上,染红了一大片疆域。她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打起来了?!吕布和赵云?!为了红缨和镜子?!
这两个疯子!幼稚鬼!恋爱脑晚期!
【社畜の崩溃:我的KPI!我的粮食!我的左膀右臂!你们俩在搞什么办公室恋情修罗场啊?!还生死相搏?!当这是偶像剧吗?!】
“备马!不!备车!最快的车!”何莲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慌而尖利,“传令羽林卫!随哀家去粮道!立刻!马上!”
她甚至顾不上换下繁复的宫装,提起裙摆就往外冲!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阻止他们!必须阻止他们!无论谁伤了谁,都是她无法承受的损失!
马车在官道上疯狂颠簸,何莲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她掀开车帘,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景物,第一次觉得这段路如此漫长!
“快点!再快点!”她不停地催促着车夫。
车夫拼命挥鞭,拉车的骏马口吐白沫,几乎要跑断腿。
当马车终于冲破浓烟,抵达那片如同地狱般的粮道战场时,何莲看到的景象,让她血液几乎倒流!
燃烧的粮仓废墟,遍地的尸体和残肢,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和血腥味。而在战场中央,两道身影正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疯狂碰撞、分离!
吕布的方天画戟大开大合,如同疯魔的狂龙,每一次劈砍都带着撕裂大地的力量!他胸前的银凤镜早已布满裂痕和血污,却依旧反射着凶戾的光!
赵云的银枪则化作漫天寒星,灵动、刁钻、致命!枪尖那束鲜红的缨穗,在高速运动中拉出一道道凄艳的血线!他眼神冰冷如刀,招招直指吕布要害!
两人身上都已挂彩!吕布的肩甲被刺穿一个洞,鲜血染红了亮银甲。赵云的手臂被戟风划开一道口子,青袍撕裂,血迹斑斑!
但他们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眼中只有对方!只有那不死不休的战意和……深入骨髓的妒火!
周围的士兵远远围着,无人敢上前,脸上写满了惊恐和茫然。
“住手——!!!”
何莲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音穿透战场的喧嚣,带着哭腔和绝望的愤怒!
那两道疯狂搏杀的身影,同时一僵!
吕布的方天画戟停在半空,赵云刺出的银枪也骤然顿住!
两人猛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只见何莲跌跌撞撞地从马车上冲下来,华丽的凤袍下摆沾满了泥污和灰烬,发髻散乱,脸色苍白如纸,唯有那双凤眸,此刻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和……深切的痛楚!
她看着他们,看着吕布胸前破碎的银镜,看着赵云枪尖染血的红缨,看着他们身上刺目的伤口,看着这片如同炼狱的战场……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委屈,如同海啸般淹没了她!
“打啊!怎么不打了?!”何莲的声音颤抖着,一步步走向他们,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为了一个破镜子!为了一个红缨穗!你们就在这里生死相搏?!置虎牢关于不顾!置洛阳安危于不顾!置这满地的将士亡魂于不顾?!”
她走到两人中间,猛地指向周围那些惊魂未定、伤痕累累的士兵,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血的控诉:
“看看他们!看看这些为你们浴血奋战的兄弟!看看这些被你们守护的粮仓!都烧了!都毁了!你们在干什么?!在为了一个女人可笑的‘赏赐’争风吃醋?!在拿命去赌那点可怜的男人尊严?!”
“吕布!”她猛地转向吕布,目光如电,“你的银凤镜很了不起?沾了血很威风?可那血里,有没有并州狼骑为你挡刀时流的血?!有没有高顺陷阵营为你死守虎牢关流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