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策马缓缓踱到何莲和赵云近前。赤兔马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热气几乎拂到何莲脸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马背上依偎在赵云怀中的何莲,目光在她凌乱的发髻、沾着污迹的脸颊、以及那因衣襟破碎而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上流连,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啧,”吕布轻佻地咂了下嘴,方天画戟的戟杆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银甲护臂,发出清脆的声响,“本侯这趟跑得,赤兔马都快累吐沫子了。太后娘娘就一句轻飘飘的‘大恩’?嗯?”
他尾音上扬,带着赤裸裸的暗示和不满。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即将到手的战利品。
何莲心头警铃大作。【靠!债主上门讨利息了!这利息怕不是想要老娘以身相许?吕布你个LSP!】她脸上却努力维持着感激的笑容,正要开口周旋——
一直沉默护卫的赵云突然动了。
他并未看吕布,而是微微侧身,动作快如闪电。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他胸前那件亮银细鳞甲的护心镜位置的卡扣被解开了。
在何莲和吕布都未反应过来的瞬间,赵云已将那面还带着他体温的、打磨得光可鉴人的圆形护心镜取了下来。
然后,在吕布骤然眯起的危险目光注视下,赵云伸出骨节分明、覆盖着薄茧的手,极其自然、却又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轻轻拂开了何莲滑落在肩头、暴露肌肤的那缕破碎衣襟。
他的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不经意间擦过她温热的锁骨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何莲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看着赵云。
赵云的目光低垂,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护心镜,仿佛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他小心翼翼地将那面光洁冰凉的银镜,覆盖在何莲因衣襟破碎而暴露的、那片雪白细腻的肩颈肌肤之上。
护心镜的边缘带着他铠甲的凉意,紧贴着她的皮肤。而镜面本身,则完美地遮挡住了那片引人遐思的风光。镜面冰凉,可接触她肌肤的那一面,似乎还残留着赵云胸膛的温热,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慌的触感。
赵云的动作沉稳而利落,他用护心镜上原有的皮质系带,仔细地绕过何莲纤细的脖颈和手臂,在侧面打了一个简洁牢固的结。整个过程,他的指尖偶尔会不可避免地触碰她颈侧敏感的肌肤和手臂,每一次触碰都带着薄茧的粗糙感,引起细微的电流。
做完这一切,赵云才抬起眼眸。他的目光依旧沉静,像幽深的寒潭,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对着近在咫尺、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何莲,用那清冽低沉的嗓音,平静地说了两个字:
“挡风。”
随即,他收回了手,重新握紧了银枪,挺直背脊,目光投向正在忙碌设置的粥棚方向。仿佛刚才那近乎狎昵的举动,真的只是为了给她挡一挡这瓮城里的穿堂冷风。
何莲:“……”【挡风?!赵子龙你管这叫挡风?!这护心镜……是能随便解下来给人戴的吗?!还、还戴在这个位置?!这温度……这触感……社畜的CPU要干烧了啊喂!】
她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比刚才面对董卓的刀锋时跳得还要凶猛紊乱。那护心镜紧贴着肌肤,冰凉与温热交织,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和气息透过金属源源不断地传来,霸道地侵占着她的感官。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颈侧和手臂上,被他指尖不经意拂过的地方,像被烙铁烫过一样,残留着挥之不去的、带着薄茧的触感。
吕布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看着何莲颈间那块属于赵云的护心镜,看着那银亮的光泽映衬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再看着赵云那副“无事发生”的平静侧脸,一股无名邪火“噌”地窜上心头!
他吕布看上的猎物,岂容他人染指?!还是用这种……近乎宣示主权的方式?!
“呵。”吕布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手中的方天画戟猛地向下一顿,戟纂狠狠砸进地面,发出一声闷响,碎石飞溅!
他盯着何莲,狭长的凤眸中翻涌着危险的风暴和更加炽烈的征服欲,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何莲耳中,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
“太后娘娘,本侯的‘粮’……可不是白吃的。”
“这‘利息’……本侯改日,亲自来取。”
说完,他猛地一勒缰绳,赤兔马长嘶一声,调转方向。吕布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何莲颈间那刺眼的银镜,又冷冷瞥了一眼如同护花磐石般的赵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邪肆的弧度,不再停留,策马朝着飞熊军的方向疾驰而去。猩红披风在他身后卷起狂烈的气流,如同燃烧的怒火。
何莲僵在马背上,感受着颈间那块属于赵云的“挡风”镜传来的、存在感极强的冰凉与温热,再回味着吕布那充满占有欲的“利息”宣言,只觉得一阵冷一阵热,头大如斗。
【救命!这利息怕不是要命!一个冷面保镖贴身送“温暖”,一个邪魅债主强势讨“利息”……这鱼塘的水,也太深太烫脚了吧!董胖子还没解决呢!社畜只想搞事业,不想搞修罗场啊喂!】
她欲哭无泪地抬手,指尖触碰到颈间冰凉的银镜,那残留的、属于赵云的温度和触感仿佛又清晰起来,让她指尖一颤,飞快地缩了回来,脸颊更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