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三人交换目光,只有谢玉伸出手,取出那天蛇草,伸到陈尘面前。
却见陈尘猛打了个喷嚏,“天蛇草?”
“正是。”陈尘将头扭向那女声的来源,神色淡然,“你便是百草堂的医者?”
“在下觅云。”
陈尘颔首,感知到她体内运转的灵力,心下了然。
“不曾想这小小南水县竟能容下这般多的修士,”陈尘话音一转,“多谢觅云大夫诊治。”
“不必言谢,我未作何医治。”觅云神色复杂。此人经脉当中灵力亏空,却能这般自行转醒,怪也。
几句交谈过后,屋内场景一转,又变作四人的圆桌会谈。
患者既是转醒,这问诊自是更加方便了。
“你可知自身病症。”
“知道。”陈尘的回答言简意赅,又顺道咳上几声。
一旁的谢玉心头一紧,生怕他这位恩人又吐个血昏倒,时刻注意着他的状况。
觅云叹息,“你此次昏倒是旧疴加上未知原因的反噬,二者相加令你的躯体更为孱弱,我暂无更好的方子供你疗养,只有这天蛇草加入你原先的药房当中,可以温养身体。”
陈尘闻言一愣,“我的药方?”
觅云神色莫名地瞥了面前两人一眼,“几日前,这位小姐到百草堂问药。”
谢玉讪讪道:“是我自作主张。”又小心翼翼地瞧着陈尘颜色。
却闻此人低声一笑,并未排斥,“在下明白了,且遵医嘱。”
只是这医师一眼看透他的症结,恐怕并不简单。
“敢问这位大夫师从何门?”
“我不问你的身份,你也不必知晓我的身份,若是天蛇草用完了,仍可到我百草堂取药。”
觅云匆忙而来,又匆忙而去。
三人方才坐在一块儿,外头又下起了骤雨,穿过屋内的门扉,斜斜地打落在地面上。
下雨天,留客天。
谢玉与宝儿今日一阵忙活,此时的南水县的街巷中怕是只余下夜半狗吠声和在街头巷尾勾留的流浪者了。
念及此,陈尘开口,“二位不若留宿,我且去炊些饭菜来。”
陈尘敲着竹杖又从侧门穿去灶房,步履稳健,一时分不清究竟谁是病患。
“哎!你个病号怎地还抢着干活呢。”谢玉忙跟上去,“宝儿,你留这儿等着。”
陈尘听着身后叫唤,仍在思索方才离奇的昏迷。
他知晓自己的躯体恐怕支撑不了多长久,但也不至于会突然昏倒。
只怕是,因那……他神色一暗,得快些将那玩意儿修复才行了。
女子踩着轻巧的步伐追到她身后,搀着他的胳膊,生怕他摔了伤了,语气微愠,“你怎地走这般快,你可是病号,要做夜饭也是我动手!”
陈尘闻言,无奈地放慢了脚步。
向来是孤身一人,却是被迫为他人慢下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