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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第3页）

皇帝笑着摇摇头，满眼宠溺，“朕的晦儿还是孩子心性。”

“陛下······”皇后一脸娇羞地坐在他的大腿上。

夜色正浓，北风依旧，屋里春色无边。

德贵妃正在殿里和盈妃说话，德贵妃抱着汤婆子在主座，屋里的炭火烧得正旺，盈美人在一旁坐着。

“皇上好些时日不来永庆宫了，盈美人，近日皇上可去你宫里？”德贵妃有些落寞。

“娘娘，陛下怎会想起妾身······”盈美人一脸讪笑。

“如今陛下连贤贵妃的延鹤宫都甚少去了······”德贵妃端起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

“唉······如今朝臣们时常提及立储之事，盈美人，你怎么看？”

盈美人神色惶恐，“德贵妃，您这不是折煞妾身吗？妾身怎敢妄言。”

“朝廷要立储君，可咱们宗泰如今连个王爷都没挣上！”德贵妃心有不甘。

“娘娘，宗泰······宗泰还得仰仗娘娘。”

“到底陛下还是觉得他出身低微······堂堂长子。”德贵妃轻叹一口气。

“娘娘，大殿下来了。”萍儿从外头进来，带着一身寒气。

德贵妃有些不悦，盈美人却一脸心疼，“萍姑姑，宗泰怎的夜里还过来？”

“让他进来吧。”德贵妃冷着一张脸。

宗泰刚下值，身上的衣裳都来不及换。

“儿臣给母妃，盈娘娘请安。”宗泰恭敬地请安。

“快起来吧，这么晚了，你还来做什么。”德贵妃此刻心情正不好。

盈美人心疼地看着宗泰，他的脸冻得有些发紫，兵马司夜里当值要在街上行走，夜里冷，他穿得厚也避免不了寒风刺骨。

“母妃，今日听几个太监嚼舌根，父皇召姜太傅进长青殿商讨立储一事。”

德贵妃神色有些凝重，“那又如何，如今立储，不是皇后的儿子便是贤贵妃的儿子······”

“母妃，若说是三弟，便也罢了，三弟毕竟是嫡子，可这二弟······您是德贵妃，贤娘娘也是贵妃，况且这贤娘娘出身异族······”宗泰意味深长地笑道。

德贵妃瞥了宗泰一眼，“那又如何，她虽是异族，可貌美又聪慧，不争不抢的反倒让陛下迷得不行。”

“母妃，这越是标榜不争不抢的，谁知道底下都做了些什么，否则这异族出身的贤娘娘，凭什么封为贵妃？母妃可是大学士之女。”宗泰笑道。

德贵妃神色冷淡，“陛下偏爱她们，本宫可不是个善妒之人。”

“这些时日，儿臣只是替母妃感到不安。”宗泰微蹙眉头。

德贵妃睨了他一眼，“怎么？本宫是贵妃，有何不安的。”

“儿臣只是担忧，将来无论是三弟还是二弟为储君，儿臣不过是继续做兵马司统领，只是母妃，您将来若无父皇依靠，只怕儿臣也无法让母妃过得舒坦······”宗泰欲言又止。

盈美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你在咒你的父皇？”德贵妃神色大变。

“儿臣绝无此意！”宗泰急忙跪下来。

“那你是何意？你父皇正值壮年。”德贵妃睨了宗泰一眼，不以为意。

“母妃，以史明鉴，将来储君登基，儿臣充其量不过是小宗，一朝天子一朝臣，将来母妃虽然贵为太妃，可新皇登基，母妃一个太妃又能掀起什么波浪，儿臣人言轻微，母妃受委屈儿臣也是无能为力······”

“宗泰，你闭嘴！”盈美人当即惶恐不安地拉着宗泰的衣袖，她紧张地扫视了一圈四周，生怕有人听到。

德贵妃眼中的讶色一闪而逝，向来低眉顺眼的宗泰此刻竟然敢这样说话。

半晌。

德贵妃面无表情缓缓说道：“夜深了，你是男子，不便久留在本宫的宫里，跪安吧。”

宗泰唇角不经意地扬起一抹极浅的笑意，他恭敬地行礼，再缓缓退出永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