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了?”
徐离看着男人微微潮湿的眼圈,不自觉的走上前去。
闻冬行背过头不再肯看她,拿起案板上切了一半的洋葱说起谎话来不打草稿,镇定自若恍若无事发生,“没有,是被呛到了。”
徐离这个人性情冷淡,对于不喜欢的人和事几乎从不放在心上,生平却见不得人的眼泪,事事要求个结果,也恼于面前人自说自话还拿她当傻子哄,她用了些力气把他扯过来,欺身认真看向他的眼睛,“闻冬行,我的眼不是瞎的,你就是哭了——起码也是想哭。为什么?”
她没有用多少力气,但那一瞬间毫无防备的拉扯让他刚缓和不久的胃痛猛的又发作起来,他慌忙胡乱攥住身后坚硬的物品,把差点溢出口的闷哼声艰难的咽回嗓子里,有点茫然的回忆起刚才对话的细节。
他不是很明白,往日她并不在意有关他的事情,偶尔的询问不过是人情的客套,他只要随便找几个借口遮住自己的情绪,她便不会多去思考缘由,三言两句间就放下心来。
可如今她一副不得到一句合理的答复就不罢休的模样,把两人距离拉的近在咫尺,长而卷的发丝拂过他锁骨,他只要稍稍动点心思,低头就能碰到她花瓣似娇艳饱满的红唇。
闻冬行轻轻撇过头,视线落在一处空旷里,“我只是想到以后见到安安的机会少了,有点伤感。抱歉,你不必在意。”
“…只是这个原因吗?”
徐离心里漫起一阵捉不住的异样感,却又想不到什么不对的地方,和这个人争论也不过一腔怒火打在棉花上。他的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她还是决定放下这些,“你哪里不舒服?要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去医院的。”注意到她的表情缓和许多,闻冬行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昨晚画稿有点晚了,一会儿休息下就好。”
“你现在就去外面和安安玩。”徐离用不容拒绝的语气把他往外推,“这几天不许再看到你做饭。”
实际上就算她不把他推出去,他也快忍受不住了,胃里愈发严重的撕扯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闻冬行步履正常的走到洗手间,刚锁上门就对着水池呛咳着呕了好几口血。
指缝间残存着醒目的红色血迹,他打开水管冲刷,垂下眼眸静静的看着水池回归整洁,自虐似的用骨节狠狠压着胃。
可不可以现在不要再痛了,往后延一下吧,哪怕下一次更痛也没关系。
他和她一起吃饭的次数着实不算多,今天还是徐离难得下厨,他不想痛的吃不下去,更不想扫了她的兴致。
可惜从来没有仁慈的神愿意听见他这些祈求。
闻安抱着画本,两只大眼睛担心而懵懂的看着他,刚才听到厨房的响动后,她跟来看了一眼,见他整个人好好的和徐离说话,又悄悄的回了客厅。
“爸爸,你怎么啦?你和妈妈在说什么呀?”
“爸爸什么事都没有哦。”闻冬行揪了揪她的小脸蛋,“爸爸在和妈妈说,给你准备了一个很漂亮的生日礼物,期待不期待?”
“在哪里!是什么呀!我现在就想看!”得知有礼物的小女孩高兴的不行,欢呼着就要去找,闻冬行哭笑不得的将她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发安抚,“安安,生日礼物要到生日那天才能看到呀,不要急。”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徐离一从厨房出来,就看见闻安欢呼雀跃的闹个不停。
“爸爸给我准备了漂亮的生日礼物,我现在就想要,妈妈,你可不可以帮我劝劝爸爸呀?”
见徐离过来,闻安从他怀里一骨碌钻出去,牵着她衣角眨巴着大眼睛向她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