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孤已知晓。”萧焕靠向王座扶手,抬手揉了揉眉心,“便先派使臣前去勘察情况,由户部尽快筹措赈灾款项。”
“王上,户部几无余银啊!”丁尧颤道。
自初春以来,南宁灾荒不断,国库未及充盈。
众大臣因焦急愈发喧哗。
“孤又何尝不知!”萧焕目光如刀,扫过群臣。
在看到孱弱咳嗽的次子萧明暄之时,神色一冷。
“都别吵了!”他猛地一拍龙椅,声如洪钟,“着,太子萧长川,遣赈灾使往沧和州救灾,于邻近州县筹措米粮。不得有误!”
“儿臣遵旨!”萧长川视线掠过身旁的萧明暄,嘴角挂上一丝淡漠的笑。
朝会结束,众大臣心事重重,满脸忧虑。
尚书丁尧抬手擦汗,一路苦着脸小跑,回户部去筹赈灾款。
“天翊和太傅留下,陪孤用一顿家宴。”武王道。
萧芷蓝静静垂手而立,目不斜视,华贵又大气。
萧焕的眼神在两个小辈之间来回打量。
“微臣遵旨!”杨天翊再次俯首,如山间青松。
“臣遵旨。”杨清道。
……
宫宴之上,琼浆玉露,美酒佳肴,依次铺陈。
武王萧焕、太后崔元姬居上席正中,王后司空静容,王妃薛舒居左右次席。
其他妃嫔各自按分位高低向两端就座。王子公主则入座两列侧席。
“王上偶得美酒‘琥珀露’,评议论说,功高者得。”
萧焕因朝堂之事心中不悦,命内侍捧一琉璃净瓶,放入筵席正中展架。
“这有什么好分说的,自是我太子表兄当仁不让!”
一华服公子形量尚小,站起便道,“表哥督春耕,防夏涝,心系我南宁百姓,此其一也!”
“献观音图于太后娘娘,常侍奉王上左右,忠孝之心日月可鉴,此其二也!”
“筹措金银以赈沧和水灾,遴选人才以对北狄来势汹汹,不负东宫之名,此其三也!”
“如此三条,‘琥珀露’若不归于表兄,姨父怕是有偏私之嫌!”
少年性子急躁,噼里啪啦便将心中所想一吐为快。
“表弟,怎可如此出言无忌!”太子瞪少年一眼,斥道。
“无妨!”萧焕抬手,眸色让人分辨不清喜怒。
“哼!”少年说完,便径自坐下。
萧焕皱眉。等了一会儿,席间却不再有人言语。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说话了?”武王面色冷峻,声音微沉。
“舒妃,二皇子都有何成绩,你这个做母亲的来为他分说。”
萧明暄下意识地看向长姐萧芷蓝,却见她无意替母妃解围,心下便有些焦急,忍不住低咳两声。
“是,王上。”薛舒起身,略福了一福,缓缓道,
“明暄虽身体有恙,但勤勉之心可嘉,修习百书十分刻苦。其中以《上华政要》《百商论》《盐铁论》研读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