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人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眉眼俊秀,气质斐然。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腰间系着一块成色极佳的玉佩,一看便知出身富贵。
但他身上没有寻常纨绔子弟的浮夸之气,眼神清澈,举止从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林幺幺心里暗道。
“无功不受禄,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她语气疏离,带着明显的戒备。
那公子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冷淡,只是笑了笑。
“在下宁聿。”他自我介绍道。
“方才听姑娘与茶楼伙计打听买地的事,似乎遇到了些难处?”
林幺幺的眼神更冷了。
他偷听她说话。
“与你何干?”林幺幺毫不留情回嘴。
楚恒也不恼,亲自提着一壶新茶走了过来,在她对面的空位上坐下,十分自然地为她添了杯茶。
“姑娘别误会。”他温声解释。
“家父也做些田产买卖,在南阳郡有几处庄子。我听姑娘谈吐,对农事颇有见地,与那些只想囤地居奇的商人不同,所以才冒昧打扰。”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言辞也恳切。
林幺幺垂下眼帘,看着杯中清亮碧绿的茶汤。
他说他是富商之子,南阳郡的富商,大多与粮食脱不开干系。
这人,是敌是友?
“我只是想找块地,安身立命罢了。”她轻声说,话里半真半假。
“安身立命,自然要找块好地。”
宁聿仿佛没听出她话里的敷衍,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西屯村的地,确实是南阳郡最好的。只可惜,都被几家大户把持着。外人想插手,难。”
他一语道破了林幺幺面临的困境。
林幺幺抬眼看他:“宁公子有办法?”
“办法谈不上。”宁聿谦虚地摆摆手。
“恰好,家父在西屯村东面,也有一片地。不大,百十来亩,靠着沁河,是上好的水浇田。只是家里人手不足,一直疏于打理,有些荒废了。若是姑娘不嫌弃,我倒是可以做主,转卖给姑娘。”
上好的水浇田?百十来亩?
还主动要卖给她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这个人要不是傻子,要不然定是针对她的杀猪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