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没说话,只是拿起电话虫,指尖在拨号盘上顿了顿:“安排一艘中将级军舰,今晚就出发前往北海。让库赞随行。”
“库赞?”波鲁萨利诺挑了挑眉,“让青雉去护送?”
“他最近状态不对,”战国放下电话虫,目光落在窗外的港口,“让他去散散心也好。”
当晚的马林梵多港口,海风比白天更凉。芙蒂斯拎着简单的行李走上跳板时,库赞正靠在栏杆上,嘴里叼着根冰棒,海风吹得他的披风猎猎作响。
“吉尔伯特小姐,好久不见。”他抬眼,眸子里没什么情绪。
“库赞中将。”芙蒂斯点头致意,算是打过招呼。
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海浪拍打着船身,发出规律的声响。库赞嚼着冰棒,忽然开口:“不过,萨卡斯基知道你要走吗?”
芙蒂斯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他知不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库赞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不错。”
芙蒂斯转头看他,忽然笑出声,笑声被风吹得有些散:“库赞中将,你该不会忘了,我是个贵族吧?”她的指尖划过栏杆上的铁锈,“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和任何人‘关系很好’。”
无论是对海军高层的周旋,还是对萨卡斯基的偶尔挑衅,甚至是对默里那群孩子的温柔。不过是看场合,做戏罢了。
库赞看着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锋芒,低低地笑了一声,把嘴里的冰棒棍扔向大海:“好可怕,不愧是能在伟大航路站稳脚跟的知名偶像。”
芙蒂斯没接话,只是走到船舷边,望着远处渐渐缩小的马林梵多。本部大楼的灯光像颗模糊的星,她知道,萨卡斯基很可能就在那栋楼里,或许正用见闻色看着这艘离港的军舰。
但那又如何?
她来马林梵多,本就是意外。如今不过回归正轨,她该回去处理自己的麻烦了。
父亲的算计,弟弟的打算,还有北海那些虎视眈眈的贵族……哪一件都比留在海军本部,和那个冰块脸过家家更重要。
军舰缓缓驶离港口,劈开夜色中的海面。芙蒂斯靠在栏杆上,任由海风吹乱她的红发。
回到北海后,她将正式宣布接管吉尔伯特家。至于亲爱的父亲,就要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身后的库赞已经靠在栏杆上睡着了,呼吸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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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军本部,萨卡斯基捏着最后一份文件的边角,不由得松了口气。
“咔哒”一声,办公室门被推开,卡普捧着个仙贝袋子晃进来,嘴里还嚼得咔嚓响:“哟,还没走?”
萨卡斯基抬眼,“有事?”
“没大事,就是说一声,那个吉尔伯特家的小姑娘,今儿个傍晚走了。”卡普往嘴里塞了块仙贝,“战国和小鹤都点了头,库赞护送的。”
萨卡斯基翻文件的手顿了顿。他眉峰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算不上惊讶,却像有粒细沙落进鞋里,硌得人说不出的难受。他没接话,只是将文件归拢整齐。
“咋不说话?”卡普凑过来,瞥见他紧抿的唇角,突然乐了,“我就说吧,你一天到晚摆着张冰山脸,人家小姑娘能待得住才怪。”他拍了拍萨卡斯基的胳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冰冻果实能力者呢。”
萨卡斯基抬眼扫了卡普一眼,眼底的温度降了几分,却终究没说什么。
卡普笑得欢快:“你要是多笑笑,说不定人还能多待两天……”
“中将!”一旁的特隆终于忍不住打断,萨卡斯基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萨卡斯基没理会卡普,将手里的咖啡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漫过舌尖时,他忽然被随手放在玄关的那只蔷薇花。
他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转身往门外走。
卡普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又塞了块仙贝进嘴:“这小子,明明是在意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