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们教练酒量好,每次攒局都是她带头,不把我们喝倒,绝不肯放我们回家。”
柳剑春听简诏南越说越没边,忍不住拍拍他肩膀:“你和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当我耳聋了?云霄,别听他胡扯,没有这回事。”
“我说的但凡有一句假话,打一辈子光棍。”
“这也算发毒誓?”
简诏南趁着等红灯,转头扫她一眼:“你就这么不想结婚?”
她迎上他的目光:“倒也不是,只不过碰不到帅哥。找个不喜欢的人随便嫁了,还不如一个人自由自在。”
云霄弱弱开口:“教练,帅哥不是多得是?门口网吧的老板不也挺帅的,人家还主动追你……”
“你懂什么叫帅,小流氓打扮也能叫帅哥?”
云霄委屈地嘟囔:“您眼光太高了,按照您的标准,诏南哥也不算帅。”
“他……”柳剑春突然哽住。
平常讽刺简诏南两句倒是没什么,但今天他的确帮她不小的忙,以怨报德不是君子所为。
“他浓眉大眼,当然算帅哥。”
简诏南单手支着头目视前方,听完柳剑春的话,却故意转头看向窗外,掩饰嘴角压不住的笑意。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很快就开到医院门口。
车停下。
简诏南双手却在搭在方向盘上,没有下车的打算:“我在停车场等你,就不进去了。”
“为什么?”
一丝不觉察的落寞在他眼中闪过:“我妈就在这家医院住院。”
柳剑春有些惊讶,她认识简诏南小十年,很少听他主动提起自己母亲。
简诏南口气平淡:“她出了车祸,她现在的儿子给我打电话,和我要医药费,我没给,万一碰到可能会尴尬。”
他只是简单解释,柳剑春却能将其中原因猜个七七八八。
简诏南父母在他三岁时就已经离婚,母亲在他生命中几乎没留下任何痕迹,他刚进省队时,困窘到没钱吃饭,和亲妈借钱,她却推三阻四一分没给。当妈的没有尽到抚养责任,又怎么能在孩子长大后,要求儿子必须孝顺?
“没事没事,我一个人就行……”她一边说,一边下车。
雨天路滑,踏板也很湿滑,柳剑春没留神一脚踩下去,脚踝一崴,牵痛多年没好的旧伤,使她直接滚下车。
听到某人摔倒,原本说好不下车的简诏南,毫不犹豫地冲下车。先是把她扶起,又抱起大林,不等云霄前来撑伞,就大步流星走向医院。
看着简诏南背影,摔得七荤八素的柳剑春只能先从地上爬起来,拔下还插在车上的钥匙,替他锁好车,再一瘸一拐着去追。
等她追进急诊,大林已经被护士推走检查,急诊室外只站着简诏南一个人。
她坡着脚走到他身旁,看到他身上的衬衣被雨水打湿,呈现半隐半透的尴尬质感,即便走到他面前,目光也不好意思落在他身上:“你不是说你不进来吗?”
“你这样,我能不管吗?”他低头扫了扫她,“脚怎么样,顺便让医生也帮你看看?”
“回家养养就好了。”
“别把自己不当回事。”
看到有医生正走向急诊室,简诏南主动招手:“大夫,她脚崴了。”
医生两手插兜走到柳剑春面前,一边帮她检查脚踝,一边吐槽站着的简诏南:“家属别站这干瞪眼,记得去挂号。”
简诏南哑然失笑,但也没反驳,转身径直走去缴费。柳剑春没有逞强,坐在急诊室里等他回来。
晚上十点的缴费大厅本该没什么人,简诏南却一去不返,过了足足二十分钟还没回来。
柳剑春等得有些心烦,就叫云霄过去看看。
没过多久,云霄就跑着回来:“教练,南哥被好几个人堵在问诊台了。”
她心里突突乱跳:“是他刚说的那个,他妈生的后弟弟?”
“不清楚,但的确有个年纪不大的男孩。”
柳剑春叫云霄帮自己借了根拐杖,拄着拐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