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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第1页）

黑云宗，瑶迦阁。

许浩嘉刚逃脱她老母亲的耳提面命，好不容易缓一口气，随即看见程宁苦瓜似的脸，心又吊起来。

“宁宁，别伤心了。”许浩嘉扑过去，捧起那张让人无比心疼的小脸。

湿漉漉的眼睛里写着痛苦，苍白的嘴唇紧抿着，被人捧起来时还懵着，但迅速便红润起来。

程宁拂开许浩嘉的手，环视一圈。

臀下垫着层层软垫，软的好似整个人都要陷下去。萧啸正在关窗，外面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落下来，敲的人心头发麻。

“我没伤心。”程宁站起来，发觉没什么事情，又坐下，“我只是有点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什么？”许浩嘉问。

萧啸关完窗，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半杯茶润口。

只见，程宁缓缓的说：“什么都没想明白。”随即她奇怪的嘿嘿一笑，漏出一口大白牙，朝萧啸招手，“帮我也倒杯茶。”

萧啸端茶过来，她问：“你有什么感想吗？”

“好好生活吧。”萧啸想了想，捡一些轻松的话说：“你看我同样的无父无母长大，还得自己挣钱，自己生活，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程宁一时哑然，方才递茶给她的手，骨节分明，指尖擦过的瞬间感受到的是硌人的老茧。

“你觉得这件事情荒唐吗？”程宁不死心，接着问。

“我还见过更荒唐的事情，你要听听吗？”萧啸脚踢过来一小圆凳，就在程宁身旁坐下。

“讲讲。”程宁答，竖起了耳朵。

“就我家隔壁，老头有钱找了个十几岁的小妻子，结果这小妻子爱上了他家的小儿子。老头知道后特别生气，把自己气死了，大儿子二儿子便合起手来赶走了小儿子，霸占了家产。结果小妻子一看要和小儿子过苦日子也不干了，她和二儿子联手害死了老大，彻底独占家产。”

“他们家离我家很近，过个街便是。他们吵架声音大一点，我在家便能听见，而且此事延绵数年，伴随我的成长。”

许浩嘉和程宁都惊讶的一时不知是张嘴还是闭嘴。

“然后呢？”程宁问。

“然后，我离开了家。”

室内陷入宁静，流水一样的情绪荡漾在每一人心头，没人能说清道明。

“可……我还是想不明白。”程宁扭身，钻进许浩嘉的怀里。

想不明白，就是想不明白，即使世上比她悲惨之人众多，比她荒唐之人众多，她依旧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别人的事情，同样也想不明白自己的事情。

许浩嘉轻拍着，一下一下捋顺她衣服的褶皱，使眼神，示意萧啸说点安慰的话。

萧啸眼眶微眯一下，瞬间恢复原状。他说：“想不明白就对了，我也没想明白：一家父子四人为何为一女子自相残杀。”

他微微笑。雨声传入室内，好像给一切蒙了一层薄纱，静逸。

“我没想明白，你说……你说金长老固执的执着于一件压根不可能的事情，值得吗？”程宁从许浩嘉怀里抬起头，溜圆的眼珠子先看向许浩嘉，再看向萧啸。

“那我怎么知道？”许浩嘉捏着程宁的下巴，迫使程宁嘟起嘴。

“你呢？”程宁挣脱许浩嘉魔爪，问萧啸：“你怎么想？”

“看他个人吧。毕竟按他的说法，他为这件事情准备了一辈子，如今放弃，那他前面的时光都白费了。”萧啸双手一摊，一副无奈的样子，眨着眼。

程宁轻微的笑了下，“那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