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泰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琪琪格见冯泰走了,压抑着的悲伤终于潮水般涌出,她满面泪痕跪下求景初:“我的阿爸为了我去见长生天了,我想求贵人容我留下收殓我阿爸的尸骨。等我做完这些事,告别阿妈,就去服侍您,报答您救我的恩德。”
“你阿爸?是成格勒吗?他被冯泰杀了?”
冯泰杀人的一幕发生在丰味楼中,景初并未看到。
琪琪格哽咽不能言。
景初一叹,将这个可怜的孩子拉到怀中:“这里不安全,我不会让你留下。你父亲的尸骨,我会着人收殓,你的母亲也不能留在这里,你们一家都跟随我离开。查干巴日若有家小,也要带走。”
说完吩咐属下带着琪琪格去接人,带走成格勒的遗体回荡山收殓。又命整队,立即急行军回营。
虽然冯泰不太可能蠢到在路途中劫杀自己一行人,毕竟此处离荡山太近,难以赶上,赶上了也容易产生太大动静。但谨慎总不会有错。
回营途中,景初指陈福问李晏:“这是谁家内侍?”
李晏笑道:“他叫陈福,靖王兄身边大太监陈冲的义子。”
原来冯泰是靖王的人啊。
那更该让他去死一死了。
前世,景家获罪,靖王李昆为了落井下石,罗织罪名,堪称废寝忘食啊。这一世,李昆别想好过。
李晏见景初不说话,笑道:“这奴才是个烫手的山芋,不如把他交给我。你知道我如今附从荣王兄骥尾,这奴才于我有大用。”
如今朝庭上,荣王系与靖王系分庭抗礼,双方斗得跟乌眼鸡似的。
皇四子荣郡王儒雅端方,礼贤下士,广得文臣辅佐;皇五子靖郡王战功彪炳,严肃持重,多有武将追随。
这两位皇子,是除圈禁的肃庶人、跛足的庆郡王之外,李惟最年长的皇子,朝臣都认为,储君大约就要从这二人之中产生了。
而此次刺驾案靖王收缩兵力不去营救,说是中毒昏厥了,鬼知道真的假的。皇帝感受到了威胁,所以封了李晏为安王。此举有两个目的:
第一,封一个亲近荣王的皇子,释放政治信号,加强荣王势力,打压靖王;第二,倘若靖王不中用,荣王一家独大,还可以扶持安王,抗衡荣王。
皇帝的一举一动,都有其深意。景初观察李惟两世,善于揣摩帝心,这是她的优势所在。
而她目前要做的,就是利用先知先觉和体察帝心的优势,在这诡谲的朝局中,一步步壮大自己的势力。
李惟既然想打压靖王,景初身为忠臣,当然要想君上所想,急君上所急了。那作为交换,给景初一把龙椅,不过分吧。
咳咳,当然没那么快。但是景初官升几级,挑几个要职安插几个人手,应该差不多。
景初遂笑道:“殿下有所不知,看管靖王的差事,目前是我领着。这陈福,一时半会我真不敢给出去啊。还望殿下担待。”
李晏只好退而求其次,央告道:“等风头过去,陈福没用了,好歹头一个想起弟弟。”
“自然。”景初满口答应。
当然要找你,你和你四哥多风光,薅羊毛肯定要逮着大户薅啊。
景初虽然看上去云淡风轻,实则始终保持着警惕。好在冯泰到底没敢做出过激举动,一路上风平浪静。
荡山附近除丰宁卫之外,还有三个卫九万兵马扈从,随驾万余兵马。冯泰想要掀桌子,实力还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