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寨里,司马熙重新给凌峰写了一封信,交给田大志带回皖县军营里。
苏大郎见没他什么事了,便收拾了个小包袱,带上司马熙赠他的两串钱,和田大志相伴下山了。
司马熙又去找黑大帅和黑巾吃酒闲聊,小五儿闲来无事,吃过晚饭便早早睡下,一夜黑甜乡,再睁眼时,窗纸上已是一片金黄的阳光。
小五儿心情大好地走进司马熙房里,见他正对着一桌早餐沉思,颇有点落落寡欢的意思。
小五儿边吃饭边打量他,见他沉吟不语,脸色时阴时晴,忍不住问道:“可是又出了什么差池?你昨天夜里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听见开门声,是和黑巾先生说话来着么?”
司马熙说:“小五儿,要是有个人,明知道他的手臂里长了不可治的恶疮,还没发出来,找你来看病的时候却只说手臂疼,你说他是何打算?是想让你截了他的手臂呢还是想考校你的医术?”
小五儿摸不到头脑,便笑道:“司马大哥又要当郎中了,上次开出的一味药材是钱,这次不知道是什么事,肯定也是打个比方了!你说的这个人他有毛病呀,为什么要玩这个弯弯绕,想砸摊子么?郎中都忙着挣钱,哪有心思肯陪他玩?”
司马熙轻喟一声:“唉,大主顾啊,不得不假以辞色。”
小五儿乱猜道:“这个大恶疮肯定是和咱们眼前的事有关,大主顾莫不是黑大帅么?唔,也可能是黑巾先生,没准儿是周清!”
司马熙不置可否,只是问道:“倘若你是那郎中,你会怎么做?”
小五儿想了想没有头绪,便信口开河说:“我不知道那人想干嘛,也不知道那个郎中该怎么应付,可是我见过不少平民人家去看病,医药费昂贵,往往有人家因病致贫的,更不要说穷苦人家看不起病的了!病人莫不想着花最少的钱治好病,能外敷就不要开刀,能开刀就不要剜肉,能剜肉就不要截肢,还要时间短好得快……总而言之,就是想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好的结果。别我说了能保命就行,你就‘咔嚓’替我切了这胳膊,既收钱多,又不用费心替我筹划怎么开刀用药,还能节省出时间来多看几个病人……”
司马熙喃喃自语:“最小的代价最好的结果?”说着便陷入了沉思。
当天晚饭前,田大志便带着凌峰的信回来了,司马熙看后,便去和黑大帅等人商量攻打天柱山的事。
天柱山峰陡路险,山洞诸多,易守难攻,众人商量再三,决定还是要擒贼先擒王,捉住周清,不愁山寨不乱,乱必易破。黑巾军就以商议如何对付官兵的名义,将周清诱下山来。
黑巾遂发贴邀请周清在皖县城中庆和堂一聚,商议应对官兵之策。
众人分成两拔动身赶往皖县城中。
黑大帅黑巾等人带着贴身得力的健卒半是遮掩半是招摇地上路了。
司马熙也带了田大志和小五儿,依旧扮作个书生,带着书僮家人,赶着马车悄悄回了军营。
凌峰早早处理完手头上的军务,吃过晚饭,便到司马熙的帐中商议诱捕周清的细节。
此时初夏时候,气候宜人,小五儿正在帐外和苏小方田大志闲聊,看见凌峰来了,便也跟了进去。
司马熙又详细述说了和黑大帅等人商定的诱捕计划,然后二人又商定了埋伏在庆和堂附近的人手,诸事已定,只等周清入瓮了。
司马熙随口问道:“大营这边可有什么事?”
凌峰说:“各处都是按兵不动,专等你们回来。只有双牛山那边抓到了两个人,绕开关口,私自从极险的地方攀上山的,自称是到山里采药,已查明是小张庄的人。这个小张庄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山匪,怎么处理才好?难不成整个村子都要抓起来?想起来便头疼。”
司马熙放下手里的茶碗,沉吟了一下说:“小张庄还是小事,恐怕整个舒州一带都是大宋的一片恶疮。”
凌峰不禁一怔:“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