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慢慢地下的大了起来,众人都失魂落魄地回了山寨。
小五儿等人回到了原来住的院子。趁着身边没有旁人,小五儿急忙问道:“司马大哥,你怎么知道今天早晨有雷阵雨的?”
只听得司马熙同时问道:“小五儿你怎么把雷引到一线天的?”
司马熙咳嗽一声,回答说:“我这一阵在崖边上一站就是一整天一整天的,你以为我是没事做在溜食儿吗?日华月晕、晨露晚霞、虫鸣燕飞都能昭示出是否有风雨,而云之形与色、风起之时辰与方向,又显示了风雨的大小与时辰……只不过这场雷雨来得刚好,果真是天佑我大宋皇朝,因此我半夜里叫醒了你和大志去放火药,苏大郎这一阵子累了睡得死沉……又让大志悄悄去放了把火,大志怎么弄醒的守卫我就不知道了……好了,现在该你说了,你是怎么把雷引到一线天去的?”
避雷针的道理小五儿不敢直接说的,便胡诌道:“我在《搜神记》中看到,说有一个人的枪尖在打雷的时候冒出火来,便猜想雷电是能在铁器上行走的……想必是巨石上两根铁旗杆感应到了闪电吧。司马大哥我真是服了你,你怎么能算得这么准?去神仙营的时候你就预测过一次,我还以为你真有鬼神之术,经天纬地之才,这么急的雷电,真是吓死人了……”
司马熙说:“哪里,还是小五儿你学以致用,看个杂书都能举一反三,那旗杆是你故意……”
两个人正在互相吹捧,忽听见田大志在院里朗声说:“司马先生,黑大帅派人来请你过去!”
司马熙去黑大帅那里打了个转就回来了,招安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黑大帅自去和属下商量人员去向,司马熙也要联络凌峰,商议下一步攻打天柱山的事。
司马熙正在给凌峰写信,田大志收拾着准备下山送信,苏大郎也要回家了,众人正在忙碌,张三娘突然匆匆跑了进来,一脸惊慌地说:“黑巾军师不见了!”
小五儿忙问道:“他是不是去黑大帅那里了?”
张三娘说:“黑大帅让大小头领到大厅议事,我们才发现军师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
司马熙问道:“告诉大帅了吗?”
张三娘说:“已经禀报过了,大帅派了人出去通知各个关口,发现黑巾先生就要拦截回来。”
小五儿气极败坏地也要下山去找,司马熙说:“咱们情况不熟,就别跟着添乱了,在这里等消息吧。”
连着两天过去,山下纷纷回报并没见过黑巾先生,急得黑大帅起了一嘴燎泡,有些和黑巾先生关系亲近的小头领更是不分昼夜地寻找,一时山寨里议论纷纷,难免人心惶惶。
小五儿听了那些传言,只担心是出了什么事,眼里含着泪,一脸的愁容。
司马熙沉思良久说:“山下各地关口都没见着他,会不会根本就没出山?去把李石头找来。”
李石头在山下还没回来,张三娘正好在家中,急忙跟了过来。
听司马熙说了自己的想法,张三娘脸上泛出惊慌来:“这都两天了,军师要是真在山中,那那那那他……”
司马熙便说:“先找找看,黑巾军师也是久经风波的,也许一时心绪不平,在哪里排遣也是有的。”
张三娘定了定神想了一会儿说:“这山里有几个地方听军师赞叹过,那走,咱们去找吧。”
一行人先去了一个峰顶,一侧是危崖,山顶上一块干净青石,四周遍地生着松树,苍翠处处,松涛阵阵,十分幽静,并不见人影,众人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第二个地方就是小五儿等人以前挖笋的地方,大片竹林,一条小溪绕林而,众人喊了一阵,只听见水声潺潺,风过竹吟,哪里有人回应?
张三娘说:“还有个山谷是军师素日爱去的。”领着众人绕过竹林,走了一阵,进了一个小小山谷里,众人顿觉眼前一亮,两边是缓坡,生着野草矮树,谷底里却是遍地高可及膝的野花,花朵像小菊花,白中微紫,一片清新。这山谷极小,一眼看到头,安安静静,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张三娘呆了片刻,说:“刚见到这个山谷的时候,军师还笑说他死了就要葬在这里……我,我去崖底下找找……”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小五儿听了这话受了她的情绪感染,不由地流下泪来,蹲下身子,用手掩住了脸,想到姜秀才的身影,便不由联想起父亲流落在外,毫无消息,心中更加悲伤,又想起姜秀才一生所受的挫折,实是可怜可叹,想必只有在黑巾军中才活得有些尊严吧,如果自己不提议来招安他们,任由着他们在剿匪大战中马革裹尸,是不是倒成全了黑巾的一生?
小五儿想到这里,心中悲痛里不由又加上了自责,不知不觉站起身来,哭着边走边采野花,潜意识里要放到姜秀才的坟前,忽然绊到什么东西,摔倒在地,泪眼模糊地坐起身来,回头一看,花丛里露出两条穿着黑裤的人腿来。
小五儿大吃一惊,急忙向前爬了两步,拂开野花,果然是黑巾正躺在那里,两眼紧闭。
小五儿不由大哭着扑了上去:“姜叔叔……”
司马熙和田大志见小五儿的神态有异,急忙跑了过来,看见了草丛里的黑巾,田大志伏身伸出二个手指在黑巾鼻前一探,嚷道:“还活着!”说着就要扶他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