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儿两步跑回厅里,只见凌峰和司马熙正好端端地坐在那里谈笑风生,叶小杰等人依旧微笑着面对管家们的攀谈,大厅里欢笑声此起彼伏,一片祥和。
苏小方看见小五儿脸色不对,便捅了田大志一下,一起离座走到小五儿身边,没等到他们说话,小五儿拉着他们低声问道:“你们吃了这些东西可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田大志眉心一挑,晃动身子,感觉了一下,脖子一梗,说:“不舒服?没有啊,舒服得很哪!”
苏小方问道:“莫非你发现有什么不妥吗?”
小五儿说:“我刚才看见两个坏人,他们说有人下了药……”
田大志说:“坏人?坏人脑门上写着字儿了吗?”
苏小方也说:“好歹是堂堂的一县之令,怎么会吃个饭还出漏子,他要是连这么点事都摆不平还做什么县令?”
小五儿听了便无话可说,免不了又受了田大志的一番嘲笑,正在纳闷,忽然听见一阵桌椅响,只见众人都站了起来,簇拥着凌峰和司马熙二人一边拱手一边向大厅正门走去,原来已宾主尽欢,宴席散了,小五儿等人忙跟着向外走去。
走到大街上,祝县令向凌峰二人拱手道:“稍候我就带人把大军粮草送去,平定山匪为一方百姓造福,还要多多仰仗二位招讨使了。”
凌峰脸色酡红,已是微醺,笑道:“好说好说,保一方平安是我等本份,司马招讨使又是这里的女婿,更是要尽力尽责。”
众人听了都是哈哈一笑,杜知县听了,眨眨眼,嘴角扯起,说:“原来如此,那更亲近一分了!”
亲兵牵了车马过来,众人含笑拱手作别。
上了车,司马熙不满地问小五儿:“你和田大志刚才在厅里站着说些什么,变颜变色的,一点从容稳当的气度都没有。”
小五儿忙把刚才听来的话说了一遍。司马熙沉吟片刻,道:“一县的士绅都在这里,怎会不加防备?官府自有他的手段,定是找的知根知底的酒馆厨子!想必是包了场,闲杂人进不来,恐怕厨房里都有人盯着,怎么可能有人下得了药?军中扎营地点是咱们预先派了尤德威带人过来选好的,他是边关斥候里的老人儿,井都是现打的,一直有人看着,不可能啊……不过两军交战,这些下作手段不得不防,那人原话是怎样的?”
小五儿又从头到尾的又讲了一遍,司马熙说:“这么说这两个人像是这里的主人?改天去彻查一下。回到营里先不要声张,别扰了军心。”小五儿忙称是。
一行人回到军营,一到门口,小五儿先从车里跳出来,低声问守营的士兵,营中可有什么事发生,倒问得那士兵一怔,不知如何做答。小五儿见状自说自话道:“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走在前面的凌峰见她古怪,扭过来皱眉盯着她问道:“小五儿,你又在做什么怪?”
忽听“噗嗤”一声,原来是田大志在旁边憋不住地乐,小五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下午,皖县民壮将粮草送了过来,杜县令却没跟着过来,司马熙说:“杜县令像是有什么事,眼神闪烁,欲言又止的。”
凌峰说:“管他呢,给养足够就好!明天宿松的粮草也该到了。”
二人正在说话,忽听得外面一阵哭喊,二人都是一怔,站在旁边的小五儿想起在酒肆里听到的话,不由脸色一变,第一个抢出门去,远远望见营门口围着一堆士兵,挤过去一看,人群里围着几个乡民,正在叩头不止,哇哇哭叫。
凌峰和司马熙也走了过来,问是什么事,有个校尉回道:“禀大人,他是左近的菜农,上午便是买的他的菜!上午赶了车送菜来时牛还好好的,回去后他的牛还有跟着的一头小牛便死了!”
那菜农见凌峰二人是当官的模样,便叩头哭道:“都尉,我们庄户人家,全部活计都指望着这牛哩。见小人卖得好菜钱,有人眼红毒死了我的牛,我的大牛小牛啊,可怜口吐白沫,一会功夫就死了,求都尉给我们做主啊!”
凌峰不知根由,正在凝神细想,司马熙已是脸色微变,正在此时,看见营里的几个士兵正赶着一群马向营外走去,心中顿时有了计较,忙喝道:“你们等等再去溜马!且在营中喂些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