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阁主,来说正事,”他犹豫道,“吏部尚书府派人到宏门,想从我这儿套您的消息,我还没回呢。”
故尘染不以为然道:“给他们罢,就说本座有意弃姜淮望的消息。”
此话一出,两人听见外头有东西的掉落声。
“姜大夫。”江暮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姜淮望看着药箱被他拾起,接过道:“无事。”
屋里的宋锦轻咳两声掩饰尴尬。
故尘染对着外头道:“不准进来。”然后继续对宋锦刻意压低声音道,“再你用你爹的名义问问陈府意思,说除夕你要去送礼。”
宋锦颔首道:“在下遵命。”
临走前,故尘染倚在门上,目光上下扫视着姜淮望,随后她轻笑一声,回头隔空用内力震碎了还在煮着的茶,拂袖走了。
姜淮望默默看着一地残渣,宋锦惊地跳起来。
姜淮望跪倒在地,眼神空洞地凝视着故尘染渐行渐远的背影,那背影如同一道越拉越长的鸿沟,将他的世界彻底割裂。
他眼角泛红,深吸一口气。
那套是名贵茶具,现在在她强大内力的冲击下,刹那间化作一堆毫无价值的碎片,这套茶具,宋锦说是皇宫御赐的,价值连城,如今却在他眼前,如此轻易地毁于一旦。
宋锦也说,这是她给他赐的。现在,也是她弄碎的。
他在心底悲戚地问自己,这珍贵无比的茶具都这般轻易地被毁掉,那自己在故尘染心中,究竟算什么?是不是连这茶具都不如,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被丢弃,毫无价值的累赘罢了?
我不是你的东西吗?他问自己,他在问故尘染。
但是他没有资格。
离除夕还有七天,街头巷尾处处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随风轻摆,映红了半边天。
故尘染凭栏而立在万尊阁的顶楼,百无聊赖地看着人间。
她手中茶盏还冒着袅袅热气,欲饮一口时,可转瞬之间,街道的喧闹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掐断。
故尘染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垂眸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黑袍,面容冷峻的老者,带着一众黑衣随从,步伐森冷地踏入街道。
行人纷纷惊恐避让,如潮水般向两旁退去,原本热闹的街道瞬间空出一条道来。
她一松手,茶盏落在万尊阁的门口。
这是在告诉他们,越界就试试!
老者不紧不慢从走出来,抬头望着那抹紫色身影,声音冰冷道:“埋藏了这么久,你以为还能逃得掉?”
只见那女子身着一袭紫黑相间的华裳,外披的黑色薄纱,上面绣着精致的暗纹,内搭的深紫色抹胸长裙,金纹似流云,又似繁花,如她本人捉摸不透。领口处,一方紫色绣金披肩随意搭落,腰间束着同色丝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颈间挂着一串珍珠项链,更衬得她肌肤胜雪。
见她还是不予理睬自己,陈府荣指着她道:“本官今日便火烧了你这小小万尊阁!”
“本座命你们退下!”她扬声道。
“那便交出本官之子,姜淮望!”
街道的人都吓破了胆,深知这是江湖恩怨,便都散了去,一下没了人。
在故尘染身后的姜淮望也同样害怕,他双手被铁链锁在华贵主位的扶手上,想要挣脱,却被宋锦单手用折扇压制着。
宋锦忙道:“哎哟我说姜公子……您可别出声。”他招呼江暮,“来来来,小江你来,把他嘴堵上,姜公子真是得罪了得罪了。”
江暮依言用了一条故尘染不常用的帕子,粗暴地堵住了他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