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尘染很久不修炼了,已经不知自己到了什么境界。
终于,太极殿朱门缓缓开启,大臣们陆续走出,交谈声在空旷广场回荡。
故尘染随意地在人群中搜寻,一眼便望见那身着玄色长袍的夜楠,他身姿笔挺,头还戴着冕旒。
夜楠一抬眼,便捕捉到了故尘染的身影,脚步猛地一顿,眉眼瞬间带笑,他匆匆抬手挥退左右,大步朝故尘染走去。
“阿染。”夜楠来到故尘染身前,抬手轻轻抚去她肩头的雪花,声音里满是无奈,“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回宫里好好待着等我?”
故尘染把手扣入他宽大的掌心,笑道:“关于陈商荣,我有计划了,想快点来告诉你。”
夜楠勾唇道:“好,边走边说。”
交谈间两个人已经回了长生殿,依着她的话,夜楠居然真的搬来这,故尘染也随他去罢。
殿内时不时传来男人的轻笑声。
故尘染又在白纸上圈画,道:“我已捉拿陈商荣的养子,倒时候他就是诱饵,我去雪中送炭,借此让他归顺我。”
“阿染想法精妙,”他不经意扫视了一眼故尘染,试探道,“他的养子,现在时常在你的身边吗?”
这话故尘染隐约听见一丝委屈,他去捏夜楠的耳朵,道:“哎呀你不要天天担心这些,我在和你说正事呢?”
夜楠皱眉,面露忧伤道:“好……就依你的意思,圣旨朕这就……”
话未说完,允德进来行礼道:“陛下,娘娘,”他抬起头,“吏部尚书陈大人恳请面见陛下。”
两人相视一笑。夜楠准了后,又悄悄在故尘染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故尘染的嘴角已经有些难压。
夜楠说:吓吓他。
陈商荣匆匆步入御书房,一进门便跪地行礼,高声道:“微臣参见陛下、娘娘。”
夜楠微微颔首,“爱卿平身,所为何事如此匆忙?”
陈商荣站起身,尊敬地低着头,双手捧着一份奏折,语气凝重道:“陛下,这奏折事关重大,如今江湖势力日益猖獗,公然挑衅朝廷威严,各地频发帮派争斗,更有人在深夜被暗杀!微臣恳请陛下出手打压,以正国法!”
皇帝身边的皇后轻步接过奏折给他看。
待夜楠看完,将奏折置于案上,手指轻叩桌面,沉吟道:“江湖势力盘根错节,贸然打压,恐生变故。”
陈商荣再次叩首,急道:“陛下,江湖势力已如脱缰野马,若不及时遏制,必成大患!他们无视朝廷律法,私自囤聚兵器,训练杀手,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皇后轻笑一声,头也不回,压低声音道:“尚书大人忧国忧民之心,陛下和本宫都明白,只是江湖帮派众多,其中也不乏行侠仗义之辈,若一刀切地打压,怕是会寒了那些江湖义士的心,激起民愤。”
陈商荣面露难色:“娘娘所言极是,可如今江湖乱象丛生,实在不能坐视不理。”
“是么?”
“是……”陈商荣话音未落,感到声线有些耳熟,颤颤巍巍抬起头。
不经意间,目光触及女子的瞬间,他的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位母仪天下,温婉端庄的皇后娘娘,竟会是前些日重伤自己的阁主!江湖中人人敬畏的万尊阁阁主!
陈商荣双腿微微发颤,心中暗自叫苦,原来自己方才的一番言论,无疑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故尘染捕捉到了他的异样,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眸弯成月牙,陈商荣脑海里闪现那晚的惨状,忙低下头,冷汗顺着鬓角不断滑落,忙往后移了几步。
他已然不顾仪态,指着故尘染,急促道:“陛下!元宸皇后、此女是那万尊阁主啊!请陛下立即斩杀!”
允德进来拉住了陈商荣的右臂,身后的御林军按住了他的双肩。
夜楠面不改色,轻抿一口茶,道:“爱卿,你莫不是真老糊涂了?朕的皇后怎么可能是万尊的主人?”他很自然地拉过故尘染,向陈商荣投去冰凉的眼神,“皇后日日相伴在朕身边……”
陈商荣拼命挣脱御林军,嘶吼道:“陛下呀!她就是……”
夜楠立刻拍案,寒声道:“爱卿要是再胡言乱语,朕决不轻饶。”
随后他挥手,陈商荣被御林军架出去了。
不时传来老头的嘶吼,故尘染有些烦躁地掏了掏耳朵。
夜楠带笑瞧着她,调侃道:“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呢,快多建几个据点吧。”
“在建了在建了。”她欣赏着自己的指甲。
他笑道:“建个离皇城近点儿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