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寒赋的直觉告诉自己没错,来时看见的一个人,和自己的妹妹很是相似。
可是妹妹是皇后,怎会随意出宫?莫不是与陛下赌气,或者遇到什么事情。
故寒赋淡笑着拒绝了迎上来的姑娘,他虽生的英俊,却抵不过刚刚故尘染一舞吸引的姑娘多。
他瞧着那位公子,身边的姑娘个个如花似玉,自己也左右搂着姑娘,忽而又往桌上放了几个金锭。
还未再向前走两步,忽地听见有人唤他。
“故公子。”
季盈雅提裙小步来到他右边,“真是……好巧,故公子怎的会来这?”
故寒赋骤然回过神,对她回礼,道:“不小心走错了,你是……季小姐吧?那日宴上一览芳华。”
季盈雅唇瓣轻抿,道:“是,多谢公子青睐。”
故寒赋不想和她多逗留一会,但是转头发现那个人不在了,又听季盈雅礼道:“我包了一个雅间,可否请故公子小坐片刻?”
他沉思道:“也好。”
看见两个人上了二楼,故尘染才松了一口气,转身从屏风后坐了回去,凌微又为她倒了一杯酒,她想着,这位公子英俊貌美,家里的官又不小,如果自己能借此一步登天,当上他的夫人,哪怕是个侍妾也好……
“姑娘。”故尘染打断道。
凌微回过神,“陈公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微微欠身。
她把凌微搂到自己怀里,挑了她的下巴,对着老鸨道:“劳烦妈妈再说一遍。”
老鸨欢喜道:“我的好姑娘,今个你替公子挡了多少杯酒,公子就给多少黄金!你可要好好‘保护’公子哟。”老鸨抛给她一个眼神。
凌微羞涩一笑,娇声道:“是,奴家遵命。”
其实这招就是故尘染出的,她深知饮酒误事,这招可挡那些想社交的子弟,也好把这位“陈公子”的污名扬出去,到时候她只用守株待兔。
后来,果真男子来递酒,凌微都替她挡下,眼看快二十杯,凌微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摇摇晃晃去接酒杯。
她步子一晃,就要倒下去,故尘染关键时刻把她轻拥入怀,先不屑地看了那位男子一眼,又抛给老鸨金元宝,随意指了五个姑娘,招呼她们一起过来。
故尘染单手抱着凌微上了楼,身后的姑娘紧随其后。
下头的人不断碎碎念:“这位公子真是……这样对身体不好吧?”
一个人咽了咽口水:“你不知道‘陈公子’多年不曾归家吗?许是去修生养性,人家有钱,请神医调理才不怕这些喽。”
故寒赋听着这些话,轻抿一口茶,季盈雅坐在他对面,打趣道:“这位公子真是俊俏呢,人又多金,听他们说还是回京不早,不知又有多少女子心属他了。”
故寒赋心中有惑,陈大人的儿子?难不成自己的妹妹今日出宫是为了他?
他淡笑道:“那季小姐莫非也心属他了?”
季盈雅倒茶的手一顿,丫鬟忙得去擦拭。
她手足无措道:“我……我心里只有故公子一人。”她说完这句话,急的低头去绞帕子。
故寒赋一愣,好奇道:“季小姐,我们除了宴上,之前见过吗?”
季盈雅抬起眼,情绪不受控制,只能哽咽道:“我与故公子,确有一面之缘。”
思绪拉回,季盈雅九岁时的某日,照常被季行代罚跪在府外两个时辰,故寒赋偷偷拉着故尘染逃课,碰见了她,问了原因后故寒赋自己进了季府去求情,故尘染则掏出了好多吃的给她,说她太瘦。季盈雅素食惯了,又自小练舞要保持身姿,婉言拒绝,最后被兄妹带着一起看了京城的灯会。
灯火下,阑珊处。
故尘染笑嘻嘻拉着她的手说:“盈盈姐姐笑起来真好看!多笑一笑嘛。”
季盈雅当时真的很感动,或是心里的创伤,原来陌生人之间也可以彼此这么友好,她不解为何自己的父亲却逼她至此。
灯光照着少年的脸庞,他温柔地对妹妹笑,和对她。从未有人对她这样的笑,季盈雅把那个瞬间印在心里。
她对情感很模糊,只觉得有人对自己好,是她那仅有的福气。
故寒赋双眼聚焦,他只记得见过季盈雅一次,那日后故尘染对她说:“日后多来太傅府找我们玩呀!”
但也可能是季行代又限制了季盈雅的行动,所以那一面之缘,怪不得他没印象。
两个人都回忆起来了,却谁也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