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尘染翻了个身,闷声道:“好了好了,臣妾睡了,陛下也回去睡吧”
宫宴上依旧歌舞不断,酒气熏人,相反长生殿只有两个人轻声细语。
“回哪去儿?朕留宿长生殿啊,独宠阿染。”
“哎呀那你不要说话了。”
他很自然地又抱着故尘染睡了。
允德在外头抱着桃花,笑吟吟对着它说:“咱家每日都能见此景,娘娘生个小公主也不远啦。”
宴上的丝竹声还在继续,回荡在宫城。
回朝宴上皇后一曲《意春景》,直接扬名于京城,连夜写出来的谱子被一抢而空,太傅府又被不少人登门拜访。
今个是腊月初八,故尘染悄悄约了故寒赋,正巧赶上他下朝回来,两个人偷偷在太傅府后院见面。
故尘染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他却说:“见到那位大人了,不过哥哥刚刚回来,没有什么威望,你想探的把柄怕是没有了。”
不愧是亲兄妹啊,自己想什么都知道,故尘染见无果就匆匆回了万尊。
她坐在七楼看了几卷吏部尚书的旧闻,便下了楼,恰好路过姜淮望被宋锦带来。
不过,不友好。
她说的是人。
因姜淮望常年行医,气息是各种草药混合的味道,不少万尊弟子频频回头,要么说弄几句。
姜淮望叹了口气,习惯了,默念自己不要去想,可还是不自觉捏起一处衣襟轻嗅。
“是万尊阁管你们的饭太好了吗?”闲言碎语间,一道清雅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的威严。
姜淮望抬眸看去,故尘染负手站在楼梯上,眉中的冷意毫不掩饰地看着这里。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半跪在地,请罪的话在姜淮望耳边坏绕,他脑海里只有刚刚那一句,故尘染是在为他出头吗?
他垂眸,许是自己多想了。
宋锦先起身,打圆场道:“哈哈……阁主您这才大人不计小人过……”
故尘染黑漆漆的双眸看向他,“再说一句,你就跪在这两个时辰。”
宋锦吃瘪,故尘染倒也没再刁难他们,唤了二人上楼:“滚过来。”
回到七楼,故尘染先让姜淮望给自己把了脉,又让他给宋锦把脉,姜淮望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服从。
直到他给宋锦把脉,收尾时突然来了一句:“我在万尊只为暂避,不需要您的保护。”
这话说完,宋锦的折扇“啪”的掉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就连姜淮望自己都懵了,他真是自作多情了,刚刚的话肯定不是为了自己,姜淮望慌张地收拾药箱,掩饰尴尬。
暂避不还是有着她的保护吗?
许久,女子轻笑,道:“可以啊,不过本座给姜公子出个主意罢?”
姜淮望慢慢对上她的眼睛。
“姜公子走投无路时,可以靠卖弄色相,”她略扫了一眼,“毕竟是一只难得的……男、狐、狸。”
姜淮望:“……”
故尘染不再言,把玩着茶盏,最后宋锦有些尴尬地为他安排了住处,故尘染准备回尘逸居。
临走前,故尘染背对着他道:“姜淮望,有了本座的庇护,”她微微侧头看他,“谁敢伤你分毫,本座就把他削了皮,给你当药引子。”她勾唇一笑,甩了马鞭离去。
姜淮望站在屋外,脑海里不断重现着她的话,权高势重的人,也会有在意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