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君,你怎么在这儿?不舒服吗?但是不舒服不应该也是在东京的医院吗?”
“北川教授今天主持的交流会,父亲是特邀嘉宾,正好我们父子俩下午要坐电车一起回趟大阪,所以我干脆陪他一起来了。”
她拢了拢被风吹散的鬓发,轻声说了句,“这样,那可真是很巧。”
忍足侑士垂下眼,一双蓝眸静静凝望着她,她不自在地问了句,怎么了?
他倾身向前,身上海盐香氛的气味萦绕在鼻尖。这个人,似乎很爱用香水,而且有不少香水,每次闻都是不同的味道。
“你心情不好吗?”温热的气息拂面而过,泛起微微的痒意,“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没有反驳,问了句,“有吗?”
他点点头,但知晓她大概率不会坦诚相告,所以没有追问原因。忽地,手扶了扶镜脚,眼光一闪,“北川桑,你应该不怎么会打网球吧?”
“哈?”
“想不想再增加一个新技能?”
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十分顺从地被他拉到了医院边上的网球场,等站在网前时,才反应过来,“我今天穿的是裙子啊。”
“长裙。”忍足侑士淡定地补充道,“感觉以北川桑的球技应该也跑不起来,所以并不影响。”
听罢,不服气地瞪着他,“你少瞧不起人,我打过网球。”
“哦?”他摆出好整以暇的姿态,“什么时候?”
“体育课选课的时候,试上了一节网球课。”
“那你最后选的是。。。。。。”
不甘不愿地吐了句,“羽毛球。”
噗嗤一声,忍足侑士笑了出来,看到她握拍的动作还算标准,点头评价了句,“看来试上四十分钟还是有些效果。”
说完,拉来一筐球,站在她身侧,跟她说从击球练起吧。北川树里很奇怪,问他为什么不教发球。忍足正色道,怕你无法产生成就感。
北川树里:。。。。。。以前这人不是说什么做什么的吗?怎么现在嘴那么毒。
他在旁边认真地指挥,双脚与肩同款,重心落在前脚掌,膝盖微微弯曲,不要耸肩,很好,现在我把球扔过来。
一颗小黄球窜到眼前,想要来个反手挥拍,结果球在面前啪嗒落地,只是挥了挥空气。
她尴尬地看向忍足,忍足侑士叹了口气,主动给她找补,“是我扔太快了。”
重复到第六次的时候,小黄球总算砸在了球拍的框线上,用力一挥,过网了,但是出界。
天哪,简直比骑车摔进垃圾房还丢脸。北川树里绝望扶额摇头,忍足侑士却走过来说,“北川桑,刚刚很不错。”
哈?北川树里听到夸奖,双眼亮起,今天第一次嘴角溢出笑意,“真的吗?”
假的。忍足侑士心下吐槽,但嘴上十分坚定,“是,其实你的运动细胞并不差。”
“不过。。。。。。”他站到她身后,右手圈住她握拍的右腕,“你一直在用手腕挥拍,这样手腕会受伤。”
说完引着她的手向下滑,“要用腰腹带动肩膀,肩膀带动手臂。”随后,扣住她的手腕往上一扬,做了个漂亮的反手击球,低下头问,“明白了吗?”
声音很正经,眼神很正经,没有一丝逾越,只是凑得太近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吗?北川树里定定地看着他,两个人的脸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他的睫毛她都看得根根分明,垂下头,衬衫的前两颗纽扣敞开,映入眼帘的是锁骨处的风光。
北川树里:。。。。。。
“失礼了。”松开她的手,绅士地道歉,好像刚才刻意散发荷尔蒙的人并不是自己。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提议道,“北川桑,离交流会结束还有半个小时,再打二十球后,我们就回医院?”
出乎意料地点到即止。
她了然地点点头。忽然,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忍足君,谢谢你。”
“嗯?”他发出疑惑的气音。
空中流动着和煦的微风,天光似被打翻了的金粉,飘飘然地洒在她的身上,她扬起明媚的笑,由衷地说,“运动,确实会让人心情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