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长假的第四天清晨,相原英子来到北川树里的家门口,网球部正选期中考试一结束便去了柳家在轻井泽的民宿集训。津城纱纪通过学生会申请到了探访权,说是要为之后关东大赛的播报征集素材,本来是她和相原英子去,但家里临时有事,走不开,任务便落到了北川树里身上。
“我们早上坐JR去,晚上跟结束集训的网球部一起坐大巴回来。”
相原英子昨晚给北川打电话时交代日程安排,她默了几秒,忍不住吐槽,挺特种兵的。相原英子在电话另一端咂咂嘴,说没办法,本来想说今天去,在那边住一晚,明天再一起回来,但真田副部长口风太严,坚持称女生住过去不方便。然后又轻笑着揶揄道,如果一开始定的人是树里,说不定这个计划就能实现了。
她没搭腔,知道相原在调侃自己和柳莲二。随意换了个最近有什么电影上映的话题,聊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
换好衣服,背上双肩包,打开门,相原英子瞪大眼,一脸惊异地看着打扮潦草的北川树里,“树里,你就穿着这样?”
什么样?一脸困顿的她垂下眼看了看自己的着装,浅灰色宽松裤加一件oversize的U家石墨灰长袖,挺舒服的呀,奇怪道,“怎么了?”
相原英子扶额道,要是大家知道校园女神的私服是这样,会去湘南海岸痛哭流涕的。而且!相原凑到她跟前,你怎么连底都不打?她打了个哈欠,举起手机摁下锁屏键,现在是东京时间6:22分,我的起床气比鬼的怨气还重,还让我化妆?
相原的嘴张大得可以装下一颗鸡蛋,我一直以为你是凌晨五点起来卷头发的类型。她翻了个白眼,说,我们家根本没有卷发棒。相原叹口气,失落道,比起你我是不是太隆重了?她上下打量了相原一番,碎花裙米色针织衫,一尘不染的白板鞋,脸上画了淡妆,比穿沉闷校服的时候明艳了许多。
“不,别多想,看着非常赏心悦目,不像我,一股淡淡的死感。”北川树里揉了揉她的发顶,便拉着她坐上了之前就预定好的出租。
好在校电视台经费富裕,给两个人订的是商务座,一上车,车厢里静悄悄的,像被摁下了静音键,北川树里入座后,稍稍调低了椅背,从背包里拿出鸭舌帽,往头上一盖,没过一会儿便睡着了。
在东京站换乘,一个小时出头便到了轻井泽站,城市的喧嚣被远远甩在了身后。从车窗往外望,看不到如蚂蚁般密集的人群,各种木质结构的小屋鳞次栉比地排序着,一块又一块的绿色草坪随处可见。出了车站,天朗气清,空气中带着草木的凉意,人顿时放松不少,极目远眺,来接应的柳生比吕士和仁王雅治早已等在了出口处。
北川树里拉着相原英子朝他们二人走去,在相原英子还扭捏着不知怎么开口打招呼时,她已经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背包塞给柳生,又抢过相原英子装着单反的小号拉杆箱丢给仁王。
仁王无语地斜她一眼,“北川,你厚此薄彼。”
听到这句,她二话不说地将柳生已经接过的背包夺了回来,正准备扔向仁王的时候,被柳生制止,柳生笑着说,“饶了他吧,他出来前还被真田罚了两百个蛙跳。”
“两百个蛙跳算什么,两千个才够。”
仁王雅治立马西子捧心,哭诉说,北川你好狠的心。又走到一直不敢出声的相原身边,嘀咕道,跟这个人做朋友是不是很累,表面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实际一肚子坏水。
相原英子不再有那天篮球赛指着仁王鼻子骂的勇气,只有近距离接触校园偶像的羞涩,支支吾吾地说,树里对我还是很温柔的。
仁王不服气,叽里咕噜地开始说北川的坏话。聊着聊着,上了公交,没一会儿,柳莲二家的民宿到了。
柳家的民宿位于北轻井泽的森林中,民宿周边古树参天,空气中浮动着松针与苔藓混杂的清冽气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光影在微风中舞动,时不时地游动到他们的身上,不远处,清澈的溪流从岩缝中缓缓流下,发出潺潺水声。
“很漂亮吧。”仁王贼兮兮地凑到北川跟前,摆出红娘般的夸张表情,“能在这个地方建民宿,我们军师家条件不错吧,小姑娘,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
在边上的柳生不由轻轻地哼笑一声,仁王侧过脑袋奇怪地问“干嘛?”
柳生扶了扶眼镜架,一脸高深莫测,“笑你班门弄斧。”
“哈?”
进了民宿大门,看到停车场内停着两辆大巴,相原英子不解道,“不是一共只有十来个人吗,怎么需要两辆大巴?”
“相原桑,你看看那辆能叫大巴吗,那简直是房车。”仁王指了指靠左的一辆,艳羡地说,“那是冰帝的车,本来约好了在东京打一场友谊赛,迹部听到我们在轻井泽合宿,干脆把地点换到了这边,号称正好检验我们集训的成果。”
“冰帝?”相原英子一声惊叫,双眼亮晶晶的,眨巴着看向仁王,“那你们的比赛我们能拍照吗?”
“能啊。”
“真田副部长会同意吗?”
仁王一副你未免太天真的表情,“你大胆地拍,当着外校人的面真田还能把自己人扔出去?不要影响到比赛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