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还是说在神奈川的男朋友?”
如果是佐藤爱子的话,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大概会冲上去狠狠地踹他一脚,然后说,“八嘎,在你心里我是这种人渣吗?”
但现在的她不是佐藤爱子,北川树里看着忍足侑士似笑非笑的表情,垂下黛眉叹了口气,很真诚地解释着,“不是男朋友,也不是什么神奈川的男朋友。”
忍足侑士惊讶于她平缓的语气,聚焦起目光打量她,比在神户的时候瘦了一些,挑染的头发剪了,指甲没再染色,眼神也变了,佐藤爱子的眼中装的是明媚的太阳,而她的眼里流动的是沉静的月光。
她伸出手,想接过他递来的汽水,但抽出的那一刹那,对方紧抓着不放,“那我呢?一个连真实姓名和电话都不能知道的,旅途上的过客吗?”
忍足侑士嘴边噙着自嘲的笑,那一天的表白,她但是后面的话语被他截断,拥着她的手臂一度收紧力道,恳切地请求着,“能不能。。。。。。不要那么早拒绝我?”
他感受到女孩的呼吸声停顿了一拍,“也许这七天的相处是太短了,回到关东之后,我们还可以保持联系,请给我一个继续了解你的机会,好吗?”
过了很久,久到出租车不耐烦地在门外按喇叭催促,他才听到她吐出了一句,“好。”
之后呢,回到关东之后,她的电话成了空号,打给神户宅院的座机,没有人应答,询问神户的亲戚,却被告知佐藤爱子已经退租。
她从他的世界蒸发了,神户的七天变成了美丽的幻影。
一个月至少收到四个不同女生告白,被许多人误认为是情场浪子的忍足侑士,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心动,就狠狠地摔了一跤。
一个多月来,眼前仿佛一直垂放着一块巨大的幕布,一遍遍地回放着那七天的点点滴滴。想起自己曾将她的身影与全国大赛看台上的身影交叠,等到春季开学,不死心地去问柳莲二,立海大有没有一位名叫佐藤爱子的学生,依旧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刚才从对方手机里散出来的声音,虽听不清电话的内容,但是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里面的男生称呼的绝不是“佐藤(satoh)”,而是以“きた(kita)”开头的姓氏。
虽然早就猜到了佐藤爱子不是真名,但明明晃的真相砸在脸上时,还是会不甘心。
更何况,从她疏离的话语中,明了了她对那七天的态度。
秉持着风度,怒气不能发作,只得变成了手上不断加大的力道,他紧紧攥住瓶身,双眼更是盯着她不放。
暮色流动过来,一路流到忍足侑士的幽蓝色的眼眸中。北川树里望着他的炯炯目光,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局促的心跳显现在话语中,用故作冷静的口吻说,“忍足君,不管怎么说,骗你我叫佐藤爱子这是事实,我很抱歉。”
为什么是道歉?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一松,橙子汽水被她抽了出来。
“呵。”忍足侑士轻笑一声,他宁可看到她在听到自己夹杂着讽刺的话之后生气的样子,也不希望看到她在自己面前毫无波澜地道歉,解释。
不生气,代表的是什么?
代表不在意。
北川树里见忍足侑士不说话,朝他点头示意,“我的朋友还在等我,先告辞了。”说完,转身往前踏了一步,但下一秒,忍足侑士横插在自己面前。
她惊诧地看向他,此刻的他已经收敛了身上的怒意,重新变回了慵懒的冰帝天才,用一口关西腔轻巧地说了句,“既然抱歉,就把你现在的电话号码告诉我作为补偿吧。”
北川不接话,继续往前踏步,但她走一步,他也挪一步。
走了大概十来米,北川无奈地停下来,深叹一口气,瞪着他说,“忍足君想做跟踪狂吗?”
“啊。”忍足侑士漫不经心地用下巴示意她往街对面看,“那里就有巡逻的警察,需要报警吗?”
北川干笑了两声,忍足接着说,“我不介意给警察先生讲会儿故事,不如就从神户的初遇将起,你说你自己叫绫濑遥,不知名小姐,你剪短发后的侧脸,确实和她有点像呢。”
忍足侑士悠哉地双手插兜,眼神晦暗难辨,“不过,要是真跟警察先生讲故事,你的朋友只能自己吃饭了。”
看到他不达目的不肯罢休,北川树里无语地叹了口气,朝他伸出手,“把你的手机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