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羔一看到安娜靠近,立刻松开男孩的袖口后退好几步,用前蹄蹭着地面,做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来。
男孩终于抢救出来自己的袖子,他连忙挽起袖口,然后皱着眉看向站在门口的安娜。
“你是谁?”他非常自然地双手抱胸,俨然一副质问的口吻,“难道没人教过你进屋前要先敲门吗?”
“我是来找买鸡的,你家大人呢?”安娜问道。
“我就是店主,”男孩显然生气了,他怒不可遏地说道,语气很冲,“这就我一个,没什么大人。”
安娜眨眨眼,仔细观察起眼前的男孩。
他身材细长,但并不瘦弱,相反的,身板看起来很结实,大概有十四五岁,眉头紧紧皱着,似乎想要因此让别人认为他是十八岁。一双眼眸绿得像是不曾被践踏过的草原,头发漆黑,暗色的皮肤毫无瑕疵。除此之外,安娜还注意到他身上明显的异域特征,还有句尾偶尔飘出的口音。
“抱歉,我的错,我昨天才来镇子里,是北边那座农场的新主人,”安娜不知道怎么和孩子打交道,只是干巴巴地回答道,“我叫安娜,我想买鸡。”
男孩抿起嘴,上下打量着她,半晌后才轻嗤一声:“好吧。”
两个人就站在那里对视了一会儿,直到男孩身后的小羊羔咩了一声。
安娜得救一般地看向它。
小羊羔的目光紧紧盯着男孩膝盖以下的位置,它不停地用蹄子刨地,姿态明显是要攻击。
“小心。”安娜大跨步过去,一把扯住小羊羔细小的蹄子,把它拽进怀里,抚摸它柔软的脑门和粉红色的嘴唇。
男孩惊呆了,他刚想制止安娜,下一秒却被对方嘘住。
安娜怀里的小羊羔先是拼命挣扎,但随后它慢慢眯起眼睛,缩起自己的四肢,在女人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咩咩叫了起来。
搂着羊羔,安娜看向男孩:“它的妈妈呢?”
男孩也被羊羔的顺从惊到了,他看向刚刚还十分恼火的羊羔,对安娜的手段十分好奇。
听安娜问话,他摇摇头:“不知道,早上的时候它突然出现在门口,我猜它应该是走丢了。”
安娜弯腰把小羊羔放在地上,小家伙一落地就又蹦蹦跳跳地跟在安娜身后,大大的耳朵飞起来,对着她咩咩直叫。
男孩眯起绿眸:“你怎么做到的?”
安娜低头看着小羊:“给它安全感,让它知道你没有恶意。”
男孩若有所思,他蹲下身子,对着小羊伸出手。
小羊毫不犹豫地咬住他的袖子。
“嘿!”
男孩大叫一声地扯回袖子,皱着眉跟小羊大眼瞪小眼。
安娜忍不住弯起嘴角,在男孩的眼刀飞过来时又及时恢复了面无表情。
“我们应该找到它的妈妈。”男孩蹲在那里,看着小羊到处蹦跶,“它看起来很小。”
“在此之前它需要喂食。”安娜说道,盯着男孩头顶的发旋,“你。。。知道怎么照顾羊羔吗?”
男孩没说话,他努力伸手几次,终于在最后一次小羊羔回应了,它好奇地用湿润鼻头蹭他的手掌内侧,然后靠近了男孩,任由对方把自己抱起。
“。。。你能教教我吗?”男孩抱着小羊,珍惜地抚摸着它柔软的皮毛,“你看起来很有经验。”
他抬头看向安娜,然后悄悄把脸撇向一旁,好遮住上面那不怎么明显的红晕。
“我可以给你买的东西打折扣。”他皱着眉头,小声说道。
安娜弯起嘴角。
“可以打对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