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寻味总是这样,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任何事端都能四两拨千斤地平复掉。
怀谦低头浅笑,声音似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闷闷的,带着些许愉悦。
寻真一边嚼着椒盐笋干缓解着焦虑,一边小声对江奔流念叨:“他俩又开始了!我都紧张得手心出汗,他们居然还笑得出来!”
江奔流从寻真手里拈了两根笋干也嚼了起来,含糊不清笑道:“刚柔相济,协作生力。我看这俩人挺配的,太配了!”
看来这一屋子人都是大心脏,寻真摇了摇头:“江大哥你现在说话都开始像慕善了。”
江奔流眯眼弯眉:“那必须的呀!跟肚子里有墨水的人待久了,自己也会变得文采斐然,这叫近墨者黑。”
寻真噗嗤一笑,用只能自己听见的音量小声说:“这下可糟了,一个半吊子教出了一个二把刀。”
江奔流将寻真手里剩余不多的笋干悉数抢过来,见她乐不可支的样子问道:“叽里咕噜说啥呢?”
寻真被抢了零食也不恼,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夸大哥呢。”
菜做好端上桌之后,女子居然一反百般刁难的态度。
她没有再挑三拣四,反而对花寻味的手艺一通夸奖:“哎哟,这次做得可以呀,清淡适口,香而不腻。这小姑娘还真有两把刷子啊!相公,你也吃啊。”
被女子称作相公的干瘦男子摇了摇头,温声细语道:“我刚刚已经吃饱了,娘子你怀着身孕,多吃点。”
他一口未动,只给女子布菜,手下忙个不停。
女子像是饿狠了,下箸如飞,风卷残云般往嘴里塞着吃食,满足与愉悦不言而喻。
特意留下来的食客们大跌眼镜,高蹦蹦也摸不着头脑:“不对啊,不对。怎么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呢?”
高跳跳把玩着哥哥的发髻,搓圆又捏扁,以此来打发时间:“急什么,好戏还没开唱呢。”
高跳跳话音刚落,女子大快朵颐的手便倏然停了下来。
只见她浑身一震,缓了片刻后身躯开始剧烈地颤抖个不停。她先是不可置信地将眼珠瞪得滚圆,而后五官都痛苦地皱缩成了一团。
她连连哀嚎着:“哎呦……我的肚子,好痛……”
她手中的竹箸“啪嗒”摔落在了桌面上,惊得目瞪口呆的众人纷纷回神。
女子声音渐弱,气若游丝地说了句:“这菜里……有毒……”便两眼一翻不省人事了。
细碎的耳语声从大堂各处传来:“怎么回事啊?她说菜里有毒?那我们……”
“哎,这么一说我感觉我肚子也有点不舒服了呢……该不会我也中毒了吧?”
“你傻啊?这俩人摆明了就是来坏花间小厨名声的,在这做戏呢!看看就得了,别把自己往里面代。”
“也不尽然吧……她还怀着孩子,哪个当娘的能拿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开玩笑?”
“可是这花间小厨再蠢,也不至于当众下毒吧?”
流言各执一词,僵持不下之际,一队挂着腰牌、着装整齐的官差带着刀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