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枞菌顶部尖尖的,伞盖方向朝下,根部垂顺;鹅膏菌顶部更加平整,伞盖上翘,根部有明显的菌托。这下可以分清了吗?”
大家都熟记在心,唯有高蹦蹦弱弱地举起了手,小声道:“那个,不太行啊,不太行……”
慕善又一次流露出老父亲看自家傻儿子那般慈祥又怜爱的神情,他拍着高蹦蹦的头:“学得慢没关系,哥哥慢慢教你。”
高蹦蹦又被气得满脸通红,叉着腰只蹦跶:“你又摸我头,不光侮辱我的智商,还践踏我的尊严!”
他将慕善的手移开,嚷着:“你走开啊!走开!谁要你教了!让我听你那酸溜溜文绉绉的打油诗还不如让我弟给我多叨咕几遍我死记硬背了!”
慕善不顾高蹦蹦的强烈反对,又摸了摸他的头,给高蹦蹦气得龇牙咧嘴道:“再摸我就咬你了!”
慕善怕再逗下去真把孩子惹生气了,讪讪缩回了手:“属什么的你,怎么还咬人呢?”
他收敛起嬉皮笑脸的神情:“今天不作诗,来作比。”
他精挑细选出一颗长得最为标致的鸡枞菌塞进了高蹦蹦手里,耐心又细致地讲解:“发挥一下你的想象力,将这朵蘑菇想象成一位姑娘。”
高蹦蹦嗤之以鼻:“你难道就没有不那么龌龊的方式?”
慕善成竹在胸道:“我这是因材施教,这招用在你身上绝对奏效。”
高蹦蹦把下巴搭在高跳跳肩头,告状:“弟,我怎么感觉他在内涵我?”
高跳跳也摸了摸哥哥毛茸茸的头:“自信点,哥,他就是在内涵你。”
慕善在一旁不乐意了:“你这怎么区别对待啊?跳跳就可以摸你的头,我不可以?”
高蹦蹦理所应当道:“那当然啊,弟弟是另一个我,我自己摸我自己当然可以!别人都不行!”
“好吧好吧。”慕善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正色道,“想象一下这位鸡枞菌姑娘,是戴着尖斗笠,穿着袴装,赤足在行走。”
“哈哈,那她一定是个渔民。”江奔流啃着一穗苞谷,听闻慕善的说法乐得苞谷粒子差点从嘴里飞出去。
“那鹅膏菌呢?”
慕善眼珠在屋子里巡睃了一圈,最后停住在寻真身上,不紧不慢道:“有毒的鹅膏菌嘛,戴着平顶帽,穿着裙子,跑动起来裙摆翻飞,脚上穿着两只硕大的履……就像你寻真姐。”
话音未落呢,人便料到了寻真会对他穷追不舍,迅速跑出门没了踪影。
寻真眉头就快要拧成结,愤愤道:“你才像毒蘑菇!你脚丫子才硕大!你别跑!”
说着就提着裙摆打算追出门。
高蹦蹦看看手里的鸡枞菌,又回忆了一下昨晚见到的鹅膏菌,又打量着寻真追逐打闹的样子,不得不承认了:“像啊,确实是像啊!”
花寻味抚掌而笑:“离谱中居然透露着一丝合理。”
在众人的哄笑中,寻真以手覆面,耳根子红得快要滴血,闷声道:“谁像了?!哼,我才不跟他一般见识。”
慕善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那可太像了,连带毒的性格都像得很呐!”
寻真这下顾不得害羞了,撒丫子大步追了出去:“慕善你最好别被我逮到!否则我今天非扒了你的皮!”
纵使花间每天打打闹闹纷争不断,却也是众人之前从未拥有过的闲适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