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了歪头,脑补了一下这双眼若是睁开那该是何等的惊艳。
高跳跳试探地问:“这怎么办啊?要不给他送去医馆?”
花寻味想着这人单看样貌和穿着就不可能出身自普通人家,身上又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随随便便把人送出去很容易被人趁他病,要他命。
况且她是为了逃婚偷跑出来的,现下她老爹应该找她找得恨不得把地皮翻过来了。
万一此人在江湖中具备点影响力,很容易将她的行踪透露出去。到时候她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老爹闻着味儿就追过来了。
花寻味想想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就觉得可怕。
出于种种考量,她还是决定将人暂时留下来。当然,这些五花八门的考量中也不乏她的某种私心。
毕竟美人谁能不爱看呢?
她朝着身后一众男丁眨了眨眼道:“愣着干嘛啊,搭把手啊。”
江奔流快步上前,扛米袋子一般毫不费力地将男子拎进了怀里,抱进了客房。
花寻忍不住替他怀中的男子捏了一把汗,连声叮嘱:“轻点轻点,仔细伤处。”
本来看着就要死不活的了,万一江奔流手劲一大再给人加重了,救人不成反害人,可真是罪孽深重了。
花寻味不慌不忙,先吩咐手脚麻利的高跳跳去打水烧水取常备药来,又让与男子身形相仿的石三磊取了一件里衣。
火速下达了指令后,花寻味指尖扣上了男子脉门。
纷乱的脉象令花寻味一个头两个大,她无声长叹一口气,不自觉皱紧了眉头。
幸亏他们这顿饭结束得早,但凡多吃一会儿,这人的性命怕是就要交代在后院了。
即便如此,能不能将这条命抢回来也全凭天意了。她只能尽她所能。
过了许久,她才起身口述了一张方子。
安伯仔仔细细地记了下来,人命关天不敢有任何闪失。
记好之后脚程最快的高蹦蹦立马去最近的药铺抓药了,快到连残影都不见。
花寻味这才松了口气,开始着手处理外伤。
姑娘家家的,帮男子梳洗更衣不合适,她便将寻真遣回房休息了。
安伯欲伸手接过花寻味手中的止血散和纱布,却被花寻味侧身躲了过去。
安伯只好劝道:“花儿呀,交给安伯吧,你也是未出阁的姑娘,做这些不合适。”
花寻味上药的手迅速又稳健,语气也是丝毫不见慌乱:“性命攸关的时候,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
上好药后,一直环抱双臂靠在墙上没出声的江奔流见气氛稍缓,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花老板,以前只知你厨艺了得,不想医术竟也这般高明。不知是师承何派?”
“无……”
花寻味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江奔流匆忙打断,“五味门?!”
花寻味一时没读懂他的语气中究竟是震惊还是质问,只波澜不惊地把话说完:“无门无派,拜过几个野师父,随便学了些,不足挂齿。”
江奔流看起来全然不信,但也没有继续追问,只道:“花老板过谦了。”
换作是平时花寻味见江奔流如此反常的态度定要追问一番,搞清楚五味门到底于他有恩还是有仇。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这男子的药方该怎么精进、该去何处寻医。
男子所伤太深,她真的没有把握保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