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流银般倾泻在鸿盛镖局的小院里。
门还未来得及关上,叶晚棠维持着进门的姿势,却没打算退回到小院,反而喝道:“敢擅闯鸿盛镖局,莫非是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
夜色浓重,她身上连个防身的武器也没有,最好的做法应当是先跑,等着镖局众人回来再商议。
可现在小飞离家出走不知去处,这档子事又跳出来碍眼,叶晚棠着实烦躁的紧,半点也不想忍。
叶晚棠借着光亮正寻着趁手的武器,只是房间正中间的人影,怎的如此眼熟?
“赵飞!”
看清楚之后,叶晚棠气不打一处来,径直上手拎他耳朵,“大家找你快找疯了,你如何安心躲在这里,还装模做样吓我?”
“疼疼疼——”赵飞被她扯着在院里走了一遭,苦着脸求饶,“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晚棠姐,你听我解释!”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
叶晚棠撒了手,威风得像县太爷,赵飞捂着自己的耳朵,小声吐槽:“怎么跟我哥一样,都爱揪人耳朵。”
他耳朵生得漂亮,脑袋也圆润,看着就是个顶顶机灵的娃,个子又矮,顺手便能揪到耳朵,不怪大家都爱这么做。
“刚才在膳堂,晚棠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赵飞到底是个别扭孩子,扭捏了大半天,说了几个字的功夫,整个人已经红得像熟醉虾了。
叶晚棠往椅子上一坐,惬意摆起了谱,边抹那不存在的泪,边抽抽噎噎道:“可是方才我被你骂得那般掉面子,我如何有脸面再继续待在镖局呢?”
“晚棠姐你莫生我气了。”
古代长幼有序,赵飞自知这是事是他做的过分,也不疑心晚棠是假哭,攥着衣袖踌躇,心里也愧疚极了,谄媚给叶晚棠捶肩。
“只要能补偿你,让你原谅我,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了晚棠姐。”
“什么都可以?”
想起叶晚棠素日里的泼辣模样,赵飞暗暗吞了口口水,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知之明。“杀……杀人放火的不行!”
这些话纯粹是在逗赵飞,叶晚棠生怕他又怒气冲冲跑出去,任谁也寻不到。费尽了心思要不动声色留住他,最好能拖到谢承赵铁张容成其中一人回来。
现下气氛缓和了,她才问:“我且有几个问题问你,你如实回答,如何?”
赵飞不信她这么轻易就能原谅自己,“真的?”
“君子一言——”
赵飞同她击了个掌,“驷马难追!”
“为何躲在我房间?”
赵飞盯着地面,别别扭扭道:“那些话,我才说出口便悔了,可是没脸面再回膳堂里,便想着来你房间门口等着给你道歉。谁知我哥来寻我,我一时害怕,这才误闯了晚棠姐你这里。”
叶晚棠“哦”了声,明白他并非有意躲藏,可让大家伙干着急这事,却不能这么轻易算了。
“大家伙寻不着你快急死了,你也不肯跳出去让大家安心些?”
“我还疑心你们今日玩得如此尽兴呢,这么晚了都没人回房间睡觉。”
膳堂在前厅,房间在后院,不论他们讨论的如何,赵飞在后院都是听不到的,这也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