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嚎了一嗓子,眼尾发红,嘴唇张张合合,嗫喏了许久,也没有说出第二句话。
叶晚棠到底不是个没见过大场面的小姑娘,虽然也觉得委屈,可到底没失了分寸。
况且她也看得出,赵飞这火气,并非是真冲着她来的。
“反了你!”
赵铁一拍桌子,晃得酒也撒出来些。
他起身推搡了赵飞一把,却没推动,赵飞死死扒着桌沿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冲晚棠妹子撒什么气,竟使这些小性,活像我们大家都欠你银钱。”
赵飞这会眼睛红得像是刚哭过,目光扫过晚棠、容音,再是谢承、容成,最后是赵铁,什么话也没说,扭身便跑了。
连站在他身边的赵铁都没能把他抓住。
“继续吃饭,莫管他了,顶多是回房里。”
赵铁脸色涨红,果真坐下来。
照常理来说,无论赵飞是回房里还是离家出走,众人都该去寻一下,而非真的坐下来静静吃饭。
可谢承和张容成都没动,这就有几分奇怪了,叶晚棠不知前因后果,也猜不出来,只好跟大家一块。
“小飞性格顽劣,晚棠姑娘莫怪,我替他道个歉,明日再押他亲自来。”
叶晚棠摇摇头,“无妨。”
她回身去灶房里拿了张盘子,盛出些饭菜,又额外盛了碗鸡汤,“方才小飞没怎么吃,赵大哥等会给他送过去吧。”
“谁管他。”
嘴上这么说,赵铁还是接了过来,放在自己旁边。
“大家多吃些,明日容成这一遭,不知几时才能回来。”
他率先做典范,大喝了一口鸡汤,“好香,色泽鲜亮,还是那臭小子没福气,连好饭也不吃,就知道使些牛脾气。”
这顿饭吃得着实有些食髓知味,叶晚棠也看得出,除了张容音本就不怎么吃之外,赵铁和张容成都吃得心不在焉。
至于谢承,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着实很难从外在表现看出谢承的真实想法。
吃过饭,叶晚棠和张容音结伴去回春堂。
今日是她针灸的日子,白日里她去了,张郎中盯着她却啧啧称奇。
“你便是叶晚棠?你是如何把我女儿容音的病治好的?”
叶晚棠这才将张容成张容音与张郎中联想到一块,坦白道:“小女不才,容音现下不过能吃些清淡食物,远远未到痊愈的时候。”
“能吃下已经很难了,”张郎中想法与她不同,叶晚棠一想便知,许多病人病到最后连一口饭都吃不下去,在没有“厌食症”的古代,这何尝不是一种病入膏肓?
想到这里,叶晚棠便不再扭捏。
“兴许是我做饭味道合了容音胃口,若想根治,最好还是弄清楚她这病何时出现的,因为什么出现的。”
“说的在理。”
张郎中乐得脸上褶子都聚在一块了,“吃过晚饭,你和容音一块来吧,老夫定会用尽毕生所学,尽量让你快些好起来。”
他神色认真,用词却精准,叶晚棠这腿疾耽搁许久,如何能好得快些?
叶晚棠吃痛叫了一声,心道,这腿可算是有知觉了,可怎会如此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