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莹莹几乎能从那双眼里照见自己。
她好像同从前不一样了。
叶莹莹攥紧衣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带着肩膀都绷得僵硬。欲向后找个依靠,可宋望舒发觉事态失控,早已远远躲开,避她如避瘟神。
反观叶晚棠身侧,围了好些个人。
那些嘘寒问暖的话语,传到叶莹莹这里,便只剩刺耳。
“赢咯赢咯!真是痛快!”
“叶妹子你先前说不成,可真让俺们紧张!还以为你要输了呢。”
“乱说!晚棠姐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输。我就一直坚信晚棠姐会赢。”
另有一少年,分明佩剑,却不显凌厉。眉目柔和追随叶晚棠,只淡淡道:“你做的很好。”
生平第一次,叶莹莹真有了做错事的感觉。
她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方才还为她说话的张容成喊住她,“这位姑娘,你自觉些,今后莫要打晚棠姑娘的名头摆摊,我们便不追究了。”
叶莹莹的余光里,那佩剑少年目光如剑般刺来,话语也透着彻骨的寒意。
“倘若不自觉,便只好请姑娘衙门见。”
叶莹莹才走没几步,便被宋望舒喊住。
“茶钱还没结,这茶是因你而买,况且你今日应该不少铜钱入账吧,快些拿出来。”
她气急了,却又不敢真留他在茶摊。
宋望舒见她乖乖结账,阴沉的脸终于缓和片刻。
“这贱蹄子这般不识抬举。”
“日后舒哥中举,可要叫她生不如死才好!”
仿佛美梦成真般,叶莹莹忽然笑了,双手却攥紧了。
“你呀……”宋望舒哈哈笑起来,折扇敲了敲她手背,眼底掠过一丝算计。
叶晚棠好似不再是从前那没用的丫头了。
日后贤妻美妾相伴,再把这瘸丫头收作烧水做饭的通房,岂不美哉。
脚步声在巷子里拖得老长,一个得意洋洋,一个各怀心思,像两只踩着同条路的狐狸,都以为自己算计得最精。
鸿盛镖局的小院里,叶晚棠刚跨过门槛,手里的东西突然扑腾起来。
张容音欲上前迎接,却退了两步,略感惊讶,“晚棠姐,你怎么买了两只活鸡回来?”
相比之下,赵飞就格外惊慌失措,“绳绳绳子……断了!啊——快把它们抓起来啊——”
“咯咯哒!咯咯哒!”
三道尖叫声此起彼伏,惊得正厅喝茶论事的三位也推开门。
张容成问:“发生何事?”
回应他的只有一院子的鸡飞狗跳,“快抓鸡,快抓鸡啊!”
张容音刚要扑,老母鸡扇着翅膀飞过她头顶,带起的鸡毛半空打了几个转,粘在她鼻尖。叶晚棠单腿发力去堵,却被鸡爪子蹬在胳膊上,留下几道浅红印子。
唯有怕鸡的赵飞安安生生躲在柴堆上,却恰好与之扑了个满怀,鬼哭狼嚎还不肯撒手,“谢哥救我,救我!”
谢承三下二除五便带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