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卿,此事不宜声张,动静要小些。”许若雨见他要走赶忙嘱咐。
“此时说这些,恐怕有些晚了,”沈砚卿并未停下脚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裴令疏并未随他一起进去,毕竟这种场面难保她不会被当作出气筒。
沈砚卿凑近裴令疏耳边问。“都安排好了?”
“放心,已经命人出去传了”她一脸意味深长的神色,“世家八卦谁不好奇,尤其事关什么兄弟阋墙、下毒下药之类的密辛。”
这一点沈砚卿深表认同,“走吧,去把那几个二五仔大张旗鼓丢出去。”
陈婆子正在听澜阁里看这几个丫鬟小厮的牙口,见他们二人归来,“见过世子、世子夫人,这批货的成色都不错,只不过是您府上犯了错的,”堆起满脸笑,“这价钱嘛……”
“价钱好说,但我有一个要求,”裴令疏听她这样形容活生生的人,还是有些不适,“无论男女,不可卖去青楼。”
“老妇人省得。”陈婆子只以为这世家大族都好面子。
沈砚卿额外给了她一袋赏银,“无论卖给谁,都务必要提到他们是被做了错事被赶出去的,明白吗?”
“是是是,一定照世子吩咐的做。”陈婆子笑吟吟接过银子,目光更加热切。
裴令疏给张嬷嬷使个眼色,她立刻会意,带着一众人到府门前,“一仆不侍二主,敢有二心者,这便是下场。”
动静不小,引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等过几日流言传开,势必会再添一把火。
云岫阁里的三人闻声赶来,便见着宁国公府门前热闹非凡。
按理说,平民百姓谁敢明目张胆的围观国公府的笑话。这其中,也有不少是裴令疏和沈砚卿的手笔。
当初萧竹韵给她的庄子上,有不少心腹可用,今日她便将这资源调动起来。
造势谁不会,你们能散播沈砚卿短命的谣言,我们自然也能让这汴京上下看看好戏。
“砚卿,你当真是要所有人都来看这府上的笑话吗?”许若雨先声夺人,“这不是明摆着昭告天下,宁国公府家宅不宁吗?”
沈砚卿连眼神也未给她,“父亲,若非那日神医妙手,恐怕儿子不日便要骨枯黄土,您觉得我不该怨吗?”
“砚卿,随我到书房,其余人都不用做事了吗!”沈正则拂袖而去,脸色难看至极。
“回去等我,”沈砚卿捏着裴令疏手臂,“既已撕破脸,势必要让他做出选择。”
裴令疏搭上他的手,“等你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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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子不好,先坐吧。”沈正则也说不清自己是何种心情,同胞兄弟怎么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沈砚卿并不准备藏着掖着,“父亲可知,我这病皆是拜二弟所赐?”
他一句话撕开了这府中最后一层遮羞布。
沈正则没有接话,他深深闭目,叹出一口浊气。
“父亲,我可以理解,毕竟您的身后是整个沈家的兴衰,”沈砚卿不想打感情牌,他要做的就是直击沈正则最在意的利益,“我弱冠便中探花,入仕得帝王赏识,齐王殿下也屡向我递橄榄枝,如今亦有裴尚书支持,想必您心中自是有数的。”
沈砚卿的语气不算恭敬,但他料定沈正则不会计较。
“明远此举,是为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族中的门道太多,怪我没有找到折中之法,”沈正则话音一顿,面色挣扎,“日后,这国公府交到你手中,你会懂的。”
利益当头,果不其然。
“父亲可想知道,我为沈明远定了何种结局?”沈砚卿毫不避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