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疏和沈砚卿从来不曾想过,未被篡改的未来竟会是这样。
“所以我最终会嫁给沈砚卿,也在你的预料之中?”裴令疏震惊于玄寂连她会改嫁都算尽了。
玄寂低笑一声,“贫僧倒也没有裴施主所想那般神机妙算。不过是二位无论身处何世,皆是命定之人罢了。”
“大师说笑了吧,若是没有这次经历,我与令疏恐怕连相识的机会都没有。”沈砚卿不知玄寂如何能如此笃定。
“命定的姻缘,是斩不断的。”玄寂饮着手中的清茶。
裴令疏对这话只信半分,“大师,你耗费心力将我二人引至此间,所付代价,想必不轻?”
“是。燃尽道行,再无轮回。”玄寂语气平淡,仿佛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屋内寂静,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究竟是何缘由,让大师甘愿至此?”裴令疏终是问出口。
此等牺牲,世间几人能为?
玄寂缓缓摇头,目光落在裴令疏身上,却又看的不是她,“贫僧亦曾动过凡心。裴施主,你与她容貌虽似,却是截然不同之人。”
此言一出,两人心头豁然明朗。
“不知大师可有话要交代我二人?”沈砚卿总算是明白玄寂对他若有若无的忽视与不爽从何而来了。
“那话本并非虚构,此处亦非书中幻境,不过是引你们窥见另一可能的媒介罢了。”
“平行时空?!”沈砚卿和裴令疏异口同声说出。
玄寂不置可否,他虽说不甚理解平行二字,不过也能猜出个七八分,“只需二位了结那盗取他人气运命数之人,一切自当拨乱反正。”
下山的路,因玄寂的话语而显得格外沉重。
“自下山起便心事重重,在为玄寂忧心?”沈砚卿看着裴令疏略显凝滞的脚步,轻声探问。
裴令疏蓦地停下,攥紧了他的衣袖,“这是玄寂自己选的路,旁人不必置喙。我担心的,是你。”
沈砚卿想不到还有自己的戏份,“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每天能吃能睡还能陪你聊天。”
裴令疏看见他这贫嘴的模样却笑不出来,“如果我救不活你呢?如果沈明远又耍什么手段让我们措手不及呢?”
“可我信你。”沈砚卿虽然在笑,但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裴令疏对上那双盛满信任的眼睛,头一次觉得心里堵得说不出话,“这还是我头一次得到病人如此信任。”
“那就是他们没眼光,”沈砚卿变戏法似的摸出一颗糖,剥开糖纸递到她唇边,“甜的,吃了心情会变好哦。”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你别一会哼哼唧唧。”裴令疏一把夺过那糖果,含入口中。
“吃吧吃吧,我大方得很。不过话又说回来,玄寂他说的‘盗取气运’究竟是什么意思?”沈砚卿想起他们走前玄寂说的解决办法。
裴令疏思索着,“可能跟‘伥鬼’差不离?他窃取了“沈砚卿”的人生,夺走他命定的良缘,更踩着裴家的尸骨向上攀爬,怎么看都是个为祸四方的。”
“若是这么说,那便不奇怪了。正如你所言,最后沈正则与许若雨亦难逃毒手,不得善终。这沈明远,是走到何处,便偷盗到何处,贪得无厌。”沈砚卿将曾经的剧情全都串联起来,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