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秀将冰鉴盖子盖上,免得赵平邑看见了眼馋,“公主您就再忍忍,等过了这段日子,您再吃些解解馋,只切记千万别吃多了,若不然下次的小日子更疼了。”
想起自己之前来小日子的时候,疼的满头大汗,翻来覆去的被折磨。不由得皱眉,“明日你使人去门口接接那医女,免得叫她找不见地方。”
红秀忙应下,“算着时日快到了,我先让人熬上红糖糖水,公主睡前先喝一碗,也能好受些。”
暑日里还要喝一大碗红糖糖水,本就不愿,更可况她厌恶糖水,总觉得甜腻。但为着小日子都好受些,也只能勉强喝了。
红秀叫人撤了冰鉴,服侍赵平邑午睡之后便自顾忙去了。
赵平邑素有女子隐疾,宫里头的御医不通女病,她这病便一直医不好,来葵水的时候腹痛难耐,冷汗直流,仿佛是有一直大手翻来覆去的扯着她的肠胃,搅弄她的小肚子,两到三日的时间连床都下不来,过后如是劫后重生一般。
每每想起这个就觉得胆战心惊的厉害。
午歇了一会,萧仪醒来神清气爽。拿着路上买来的荷叶糯米鸡去了隔壁找宋箐,天气闷热的很,好在山间竹林还算阴凉,想来不多时也得下雨了。
“嫂嫂!”
这声喊惊动了屋内的素兰,她将萧仪迎进来,又收拾了桌上的黑瓷碗汤药,默不作声的退下了。
萧仪进门就闻见一股药味,不由道,“嫂嫂生病了?”
“没有,只是陈年宿疾,须得按时服药而已。”
“原是如此,听说嫂嫂自幼身子就不好,这香丸更是不离身,那这病就没有根治的可能吗?”萧仪皱了皱眉头,“隔三岔五的吃药,嫂嫂都快苦成药罐子了。”
“体质奇弱,邪风病气易侵,确实没什么更好的法子。或许有朝一日,能遇见个神医能救我的命呢。”
萧仪点头,喃喃道,“找神医?”
午后山间沁凉,俩人出了春水阁,只有一条石阶小路,贯穿上下。萧仪往上走,边走边道,“这最上方乃是皇家寓所,宫里的后妃公主们不愿意舟车劳顿去更远的避暑地,便会来此,只不过禁军侍卫守着,旁人进不去罢了。”
宋箐暗暗记下,“这上边有人?”
二人拾阶而上,穿过石阶主路,两侧竹林荫蔽。正能看见入口处站着两个身穿禁军服侍,腰戴佩刀的人。
萧仪躲在暗处看,小声道,“真的有人哎。”
但不知是不是留院主人住的地方,宋箐暗暗记下这条路,从留园上方主路直下去,回到出口,还能绕路从最左边的小道上抄近路回春水阁,这样一来一去,无人知晓萧府娘子和医坊医女的关系。
从上退下来,萧仪又在园中摸索,山中间的几处院子的路她都记得,没想到里头还真有几户来避暑的人家,这留园的租金甚贵,非高官富户不能用。
远远瞧见两个小厮,萧仪蹲下身来,细细打量,“嫂嫂,你看那小厮的衣裳,像不像是薛府上的人?”
“哪个薛府?”
“咱们汴京不就一个薛府吗?薛家主君是宫里头的御医。。。”
宋箐忽的想起来,医馆东家薛回不就是薛府郎君吗?
“好像是。”
萧仪努努嘴,“可惜了,咱们萧家与薛家并不相熟,若是有相熟的,还能做个伴来。”
两人在园里子逛了会,又依着原路返回去,路上,宋箐忽然问道,“薛府世代杏林,可你可知薛府郎君薛回的事?”
“薛回啊。”萧仪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谁,绞尽脑汁的想到关于他的一些闲事,“听说薛家郎君是薛府的独子,但好像与薛大人的关系不好来着,至于是何缘由,这就是内宅家事,我也不知了。”
宋箐心中已经有了思量,郑管事说他们东家发誓再不行医,又与薛府主君决裂,怎么看都觉得这其中大有玄机。
回了春水院,江芸正坐在前院竹亭下喝茶,萧仪撒着欢儿跑过去,揽住江芸的手臂撒娇,“娘亲猜猜,这留园里除了咱们还有谁?”
江芸招呼宋箐坐下,认真思考了思考,“汴京官宦人家这么多,我哪能知道?你快说。”
萧仪卖着关子,小声道,“留园的主院我可瞧见有人住进去了,还有汴京薛府,其他人家倒是没认出来。”
娘俩挨在一处,江芸道,“主院有人了?宫里的人?”
宋箐也道,“在门口看见了禁军,八成就是宫里的人。”
江芸戳戳萧仪的脑袋,“在留园在三日你可老实些,千万别冲撞了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