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卓与姜同舒,就是昨日出现在陆府的那位娘子,她二人见陆二娘子出手阔绰,便起了歹心,二人合谋,想趁着姜同舒受邀过府之际,杀人劫财。”
“秦阳卓按原计划行凶后先行逃走,但在约定好的地点左等右等,却没等到姜同舒前来会合,他挂念姜同舒,怕她出事,所以便想来打探消息,不成想反被缉拿。”
谢从奚笑意全无:“劫财?”
陈玉明咽了咽口水,点头称是。
谢从奚声音无波无澜:“财呢?”
“属下派人从他家里搜出大量金银财宝,应是陆府所丢财物。”
一派胡言。
姜同舒帷帽下探究的视线落在这位平州法曹参军的身上,她从未与秦阳卓提过半分陆府的事情,更何谈联手?怕不是为了结案定罪就随意抓了个认识她的人攀咬。
姜同舒心里难受至极,若真是因为她的缘故害得秦阳卓丧命……
说话间一行人已走至内衙正堂,谢从奚在主位落座后,便有侍女奉上热茶。
谢从奚修长的手指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热气氤氲中,他的声音像是也蒙了一层雾:“你是说,秦阳卓连杀八人又搬走这么多金银,动作干净利落到没有惊动任何人。”
停顿几息后,谢从奚将茶盏往桌子上一放,上好的越窑青瓷盏与桌面一磕,发出一声脆响。
“却只被你审问了几句,就吓得全部招认,最后还畏罪自杀?”
陈玉明登时跪了下去,抖着手自袖子里摸出供状,颤巍巍双手举过头顶,膝行几步欲呈上:“下官所言句句属实,这是秦阳卓亲手签字画押的供状,殿下请看。”
林漆自他手上拿过,将这供状呈到谢从奚面前。
谢从奚扫了两眼,便不甚在意的将供状扔到桌子上。
陈玉明觑着谢从奚的神色,小心试探道:“殿下,现下人证物证皆已表明,姜同舒就是另一凶手,您看是否……”他止住话头,视线在谢从奚身后的女子身上转了个圈。
姜同舒现下有帏帽遮盖,旁人尽看不到她的脸,只依靠着身形,陈玉明也不确定此人是不是昨日的那名女子。
谢从奚轻笑了一声:“陈参军办案倒是利索得很,不过昨日那名女子,自带回去便发起高热,昏迷不醒,无从审问。”
“本王觉着,还是等她醒了,再着手审问一番,别冤枉好人,也别错漏坏人。”谢从奚手指轻点里两下供状:“卫使君,你说呢?”
卫承在旁边立马附和道:“是、是……殿下仁厚,殿下所言极是。”
察觉到陈玉明遮遮掩掩的视线,谢从奚低笑了一声,一把揽过身后的姜同舒,将人带至身前。
姜同舒没有准备,猝不及防被一捞,差点惊叫出声。
她及时将声音咽下去,顺势坐在男人腿上,拢好自己的帏帽。
谢从奚大掌在她的腰肢处上下摩挲了几下,语气略带着些苦恼:“府里的小宠物,怕生得很,又离不得人。”
姜同舒自知谁也看不见她的表情,大大方方的翻了个白眼,但还是配合的挤出一声娇嗔:“殿下……”还连带着握拳锤了两下眼前宽阔的胸膛。
仗着这会人多,谢从奚一定不会跟她计较,姜同舒带着这两天憋出来的愤恨,半分力道都没收,使了个十成十。
谢从奚胸腔一震,他轻咳一声,微微低头,告诫的视线隔着帏帽精准落在姜同舒的眼睛上,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缓缓下移,狠捏了她一把。
姜同舒被他捏的一耸,不敢再造次,老老实实的坐着不再乱动。